第四章 理想家（1/2）

金尔忽全身像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不停地念叨:“阿力旦大人，快救救我，我流血过多，快要死了……”

阿力旦瞧瞧他，眼中流露出不屑，抬了抬手，队伍瞬间让开一条通道，直直通向界桥的路！

少女面色森寒，将金尔乎捆了扔上马背，正准备纵马而去，只听那阿力旦开口：

“青檀小姐……请留步！你难道想这样就走？”

她一听，转过身来，眸色阴冷，“还有何见教？”

“你可知，我若想杀你，易如反掌？”

“我知道！若不是你及时阻止，方才我便死在冷箭之下！然而……五百人对一人，大人觉得脸上光彩么？！”

“呵呵……小姐勇猛无匹，且聪明机智，洞察秋毫，当真令人佩服！本将军竟有些不忍下手了！”

“过奖！多谢大人手下留情！但是，不论你打不打算杀我，我都要回到汉境去！”

少女抬手将肩上腿上的箭杆折断，疼痛让她闷哼了一声，但很快，她就直起腰板一瘸一拐朝前走，没有一丝犹豫！她的背影单薄，却倔强而坚强，仿佛有无穷力量，能够撑起她的信念，让她坚持走下去……难道汉人可以固执成这样，为了理想连命都不要么？他感慨地想……

“我的前方守军在界桥抓到了他们，你想见一见吗？”他定定地看着那抹瘦削的背影……

只见那背影有一瞬僵硬，“什……什么……被抓了？还是没能逃走吗？”她没有转身，只是语调中明显含了一丝失望……

“……也好！既然回不去，那一起死也好……”她喃喃自语，继续朝前走，依旧没有停下……

“情愿死都不愿留在辽国？”他失声问……

“没错！我们是汉人！我爹是汉臣！回不去，毋宁死！”这可怕的顽固！

“愚不可及！等你们回到汉人朝廷，真正认清现实，必会后悔今日之抉择……”他叹了口气，抬手击掌，几个士兵从道路深处押着一队人走来！

正是李氏一族，当先是李崧和两个兄弟，其后是李家后辈，老弱妇孺由丫鬟仆人搀扶着，浑身泥污，披头散发踉踉跄跄，仿佛下一刻便要支撑不住倒下去……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胸臆间弥漫着苦涩，缓缓上前，伸手扶住父亲李崧的手臂，凄然一笑，“父亲……小檀不孝，让你担心了……”

李崧瞧着她满身是血，潸然纵泪，“小檀，真是苦了你了，可惜，我们还是没能度过界桥……也许……只能留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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