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赵王刘彭祖/欲游景(1/2)
史氏余光瞧见卜式的身影渐渐远去,一直直到太子的身影遮挡了,她的目光才是落到太子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满满的打趣,似乎得意史氏特意来此寻她,一刻也不肯离开,分明整颗心都在他身上。
史氏眸子里略有笑意,无意争辩,省的越描越黑。
坐在边上的当利公主翻了个白眼,这两个岁数可有三十?莫不是十几岁吧?
“太子千辛万苦去寻人,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公主再是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太子真真是没有看见父皇的态度,太过……匪夷所思,我心里担心。”
太子迤迤然的坐下,大刀阔斧,拿起一遍的茶碗来,在手里来回把玩,“皇姐不必担忧,这才刚进皇宫,拳夫人的底细再过七日大约就明白了。”
当利公主沉静下来,此时的她风度如从前,不显山水。
以史氏的观察来猜测,皇姐她看似放下,其实想将先前那番话再说一遍。
太子最是了解他这姐姐,不想再听她说此事了,直接挥手打断,沉声道,“皇姐真的不必过分忧虑。”
门槛边上的抱着剑的智鱼,掀开眼皮,将剑束在身后,站直了身子拱礼。
“公主殿下,皇上后宫里几百个嫔妃,拳夫人的事不用我们着急,那些个嫔妃们定然比我们还要紧盯着此女。”
当利公主道,“是这个理,可是近些年来,太子不觉得父皇在削弱我们么?比如几年前公孙敖的事,我都知晓他不擅长打战,父皇却让他上战场,明着是想说对太子和昌邑王一视同仁,实际上却在打压太子。”
太子一下想起了当年的事,目光有些暗,“不过是巧合,公孙敖他明知自己不善武艺,为何不推辞?”
当利公主的手肘撑着木桌,手掌托着下巴,“是啊……可是太多了,如今,还有多少宗亲在?”
“人本就生老病死,我不相信父皇单单为了削弱我,对亲人能下得了手,特意去做草菅人命的事来。”
“太子孝顺,事事考虑父皇,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父皇心里也是知道的,可是……父皇他疑心太重了。不,所有的帝王,疑心都很重,害怕别人威胁地位。”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做任何对不住父皇,对不住大汉的事,纵然父皇再疑心,总有一日会明白的,作子女的不该与父母计较。父皇若真为了削弱我的势力,对宗亲下手,我无力阻拦,父皇毕竟是皇帝,皇帝……是没有错的。”
“那……太子可想到了对策?”
“父皇的决断无人能够阻止,只有打消他对我的疑心,这一条路了。”
“如何打消呢?难不成所有宗亲自请辞去?旁人会如何看这事,岂不是要踩在太子头上了?”
当利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她认真的看太子的神情,也是确认一遍旁边没有别人在,压低声音道:
“太子,你我一母同胞,我差不多什么都没有了,挂念的唯有母后和太子了。若是太子有个好歹……太子,莫要再养精蓄锐,得了好,哪怕顶着天下的骂名又如何?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无人敢说。”
史氏面色微变,这是在劝太子篡位,幸好这里都是贴己的人,也正因为此,女子才可以谈论政事,不想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
极快的看了眼夫君的神色。
太子细微的皱眉,“皇姐休要胡言乱语,可是发生了何事?”
史氏安抚性的不断顺她的肩膀,柔声道,“皇姐莫要忧心,殿下的性子您也是知晓的,不会犯错,更不要说犯什么大错了,万岁没有由头废掉殿下的太子之位,那便废不了,一个拳夫人,说明不了什么,定然是多虑。”
当利公主平复了许久,目光粼粼波动,单手握住史氏的手臂,低声叹,“真的?听闻太子受惊不小,初回来我便想来访,想着初回来太子事情定然多,按捺下了。”
静静的听她诉说。
“父皇对髆六子多有安抚,赏赐许多,唯独太子这里不置理会,甚至还从太子这里取走金银。我不明白,这是何道理?”
太子咳嗽两声,习惯了,他这个弟弟颠倒黑白的本事一贯如此,加上寻常人家宠爱幼子的通病,无往不利。
“髆六回来定是狠狠挖了巫山城主的肉,没有看上去那般委屈。他能如此,固然有他善于隐匿的原因,更多的是父皇怜惜他没了生母,故意偏袒,我动不得。皇姐要相信日久见人心,我们已经得了大汉的将来,这些个委屈,需得顺着父皇的心,弥补对髆六的愧疚。”
况且经过之前的事,髆六若是有良心,理应收敛一段时日。
“唉——希望父皇有一日能明白。”当利公主面容憔悴,慢慢的收回手来,坐的端正。
她又道,“人越来越少,朝廷中站太子的朝臣,昨日又少了一个,仅仅因为说了拳夫人进宫不符合规矩,碰巧,又是明确拥护太子的人。”
史氏微微皱眉,“皇姐可知霍光大人怎么个态度?”
“他?”当利公主当即敛了情绪,面上略微不满,“这个不知好歹的臭羔子,他忘了是谁提携他的,他倒好,独善其身。”
眼见当利公主已然忘了之前的事,史氏忍不住的笑,“依妾身看,霍光大人这样的,并非不站在殿下这边,明面上不牵扯,是为了更好的谋事。”
“我一个妇人,不懂这些。”
史氏笑笑,“指不定其实有更多的朝臣站在殿下这边。退一万步说,无论是谁,想要动摇殿下,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子目光微闪,额首,“皇姐不必忧心,身边的谋士不少,这些他们都已经说过了,也有相应的对策,平日里只需谨慎些,无碍。”
“如此,安心了。”当利公主拿起绸布来轻拭鼻子,“父皇瞧着身子硬朗,是我太心急了在太子和小妹这里失了分寸。”
太子也是安慰,“无碍,皇姐也是心系于我,所谓关心则乱,幸好这会儿已经疏通了,不会做出难以挽回的错事来。”
勉强一笑。
太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指尖点点木桌,发出“笃笃笃”的响声来。
“卜式…太傅适才跟我说了。”他的眼睛里一阵浮光掠影,再是环视一圈,见没有他人。
正殿因太子聚来人,也因太子的离去,散的差不多了,此地甚为隐秘。
“当今天下,诸侯王权势太大了,天高皇帝远,各个肆意妄为,不服朝廷,听说赵王刘彭祖专擅大权,派遣使者到属县作专利买卖,大量敛财,又供妾室挥霍。”
两个女人都听的一愣一愣,女子不得干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天性也对这些事并不放在心上,从不会刻意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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