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天骗子(2/2)
“看这个。”他另一只手插着腰,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我转过身,看见房顶上架着一块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与整个院子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首…席…猎…人…事务所?”招牌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牌子的右下角,又用钉子钉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死一赔十。
“嘿嘿,看见没有,”老猫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你师傅我可是方圆百里,不,一千里最强的猎人哦。”
“猎人?什么猎人?”
“你说呢?当然是猎杀那些怪物的猎人啊。”老猫得意地说。
空气顿时安静。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上了一个中二病晚期患者的贼船。
老猫放下手,默默地抽了一口烟。
小猫赶紧开口缓解尴尬:“半仙哥,巧儿姐,你们跟着我哥学本事绝对放心。别看我哥看起来傻傻愣愣的,他可是在基金会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呢。”
老猫立马接话:“嗯,小妹说的没错,遇到我的确是你们的福分。”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所以呢,我还是要收一点学费。一天嘛…”老猫伸出一根手指头,“两个人一共一千块钱就好了。”
好啊,你个老猫,演了这么久,终于暴露了本性。一天一千块钱?呵呵,你还不如去抢。
“猫哥,你不是说不要报酬吗?怎么……”虽然感觉上了当,但我也知道,我和小语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面对如此敲诈,一点办法也没有。
“哎,半仙儿你记错了吧?”老猫把脸凑到我的眼前,猥琐地笑了,“我说的是救你们这个事,我不收取报酬。现在你们想跟为师学本事,怎么连这点小钱也不肯花?”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猫也附和着说:“对呀对呀,这点钱就是意思一下嘛。我哥哥平时接一次委托,可是能挣几十万呢。”
呵呵,我笑而不语。几十万?几十万你就开这破面包车?住这破木屋?还几十万,扯你特么王棒棒儿的鬼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猫哥,你看我俩现在这样,哪有这么多钱…”
老猫突然打断我:“哎?半仙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俩明明在箱子里藏了那么多钱,”他又转过头,看了眼小语:“而且巧儿银行卡里还有不知道多少存款,怎么能说没钱呢?”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藏着钱?难道……
小语连忙拉住我的手。“猫哥,学费确实不贵,我们给。我们现在就回光州拿,可以吗?”
“哈哈哈,爽快。”老猫听了立马笑了起来,把手伸进裤兜里摸了半天,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大概十几块钱。
“这些钱你俩拿着。”老猫把钱塞到我手里,“你们从这里出去,附近就有个公交车始发站,你们坐101路,坐到终点站……然后倒18…不对,19路,再坐到终点站,差不多就到市区了。”
说完,他突然抬起胳膊,把手分别放在我和小语的背上,用力一推,我俩便直直地朝木头墙飞了过去。
“呀啊!”小语发出一声惊叫。我本能地用手护住脑袋。
一秒后,我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撞个粉身碎骨。在我接触到木头围墙的一瞬间,墙体突然消失了,或者说是像全息投影那样虚化了,我俩就这样直接穿了过去。
小语绊了一下,迅速向前小跑几步,终于稳定住身体。我就没有这么优雅了,一屁股杵在了地上。
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旁边有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惊讶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根舔了一半的棒棒糖。
眼前的景象着实令我有些吃惊,这里竟然是一个热闹的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穿行着,叫卖声、交谈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然而刚才在院子里时可是很安静,根本听不到这么嘈杂的声音。
我扭过头,身后是那堵高高的木墙,夹在一个很窄巷子里,两边是五六层的居民楼。从楼侧的窗户里伸出来一条条绳子,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小语…”我刚开口,声音就淹没在人群里。我大声喊道:“小语!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先去拿钱吧!”她大声回应说。
………
………
我俩边问路人边摸索着找到公交车站,上了101路公交车。
虽然处在这样一个闹市,坐车的人却不是很多。我给小语找见一个空位,让她坐了下来。公交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叫,慢慢地行驶起来。
我看到后排有一个没人的位置,跟小语说了一声,就坐到了那里。过了十多分钟,车子驶出了集市,进入弯弯扭扭的山路。我感到有些困意,就靠着椅子背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好像戳了下我的肩膀。睁开眼,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身边。他穿着一身西装,带着时髦的墨镜,手里提着一个类似于公文包的东西。
我眨了眨眼,才看到这个人满脸的皱纹,还有一头灰白的头发——这是个老人。我赶紧站起身来。“大爷,你坐这里吧。”
西装老头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下了。我们好像停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村的村口,现在正值中午,漫山遍野的杂草在毒辣的太阳下显得奄奄一息。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扶手烤的很烫。
车开动起来,我松开扶手,打算走回小语身边。
突然,我的手好像被什么人拉住了。扭过头,只见老头那瘦骨嶙峋的手死死地握在我的手腕上,指甲黑乎乎的,看起来有点恶心。
我皱皱眉。这老头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我不解地看着他。
“是你吗,孩子?”他松开手,推了下墨镜,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之前见过他吗?
我刚准备开口问他,却被他抢先:“不要怕,孩子。我只是个年老体弱的老骨头罢了。”
“大爷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我打断他。
“呵呵,你怎么会认识,”老头把手在袖子上擦了擦,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朝我戳了过来。他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就深深插进了我的肚子。
“唔…”一阵恶心感毫无征兆地冲上来。我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反抗,关节处却像生了锈一样,怎么也打不过弯儿来。
“嗯……果然是你。哈哈哈,好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终于再次见到了这种力量!”老头拔出手指,我终于恢复了自由。
老头缩回手去。我赶忙掀起衣服,肚子上没有想象中的血洞,就连衣服也完好无损。
“哈哈,小子,你是她的后人吧。”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来找我吧,一个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我接过卡片,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公交车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碰!”我没扶住把手,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摔在车前面的地上。我“嗷”的一声喊了出来,只见周围坐着的大爷大妈纷纷探出头来,冷漠地看着我。小语本来正靠着窗户睡觉,却被我这一下吓得浑身一哆嗦,看到我四仰叉地躺在一边,急忙伸出手把我扶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突然变得这么惨?在图馆摔,在老猫家门口摔,现在又在车上摔了个狗啃泥。呵呵,真的受够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我发了一个誓,一个很毒很毒的誓,我发誓一定会努力锻炼下盘力量,在我吴半仙这一生中,绝对不要再如此狼狈地摔倒!
我恶狠狠地回过头,却发现那个西装革履的老头早已不见踪影。
“你怎么了?”小语关切地问我。她看到掉在地上的卡片,伸手捡了起来,“……梦幻训练营?这是什么?”
车前面传来司机的喊声:“终点站!快点下车!”
我一把抢过卡片,塞到兜里。“走,下车!”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朝车门走去,小语见状连忙跟在我身后。
正午的阳光从开着的车门照射进来,让我有些睁不开眼。外面依然是一片荒凉,破烂的公交站牌孤零零地竖在路边,远处是一座座小山丘,没有任何城镇的影子……
“啊!”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我突然失去重心。车门怎么离地面这么高?!我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车外的土路上。
………
我从没见过小语露出这样……担(xian)心(qi)的表情。人们迅速地下了车,站到一边,公交车掉了个头,朝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我镇定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批。
不到半分钟前,我刚发过誓,如果我再像这样摔得这么惨,就…就……我慢慢地抬起头,看见小语皱着眉头,把脸扭向了一边,脸上还是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完了,我心想。
“车来了。”小语叹了一口气,站到站牌底下,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眯起眼,远远地看到19路公交车朝这边驶过来。
我俩上了车。这辆车的空间明显大了很多,我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座,让小语坐到里面,我坐在她旁边。小语把窗户帘子拉上,空气顿时凉快了一点。
车子缓缓开动。“吴双,刚才你那张卡片哪儿拿的?”小语突然拍了下我的腿说,“给我看看。”
我乖乖交出卡片。“刚才一个老大爷给我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卡片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梦幻训练营。卡面上印着金色的纹路,看起来很有质感。小语把卡翻过来,后面还印着一个人的头像,正是刚才那个老大爷。头像旁边写着:李狗——S.项目指挥。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小语又把卡片翻了几下,还给了我。“这个李先生,你认识吗?”
“不认识啊,就是刚才在车上才见到的。”我想了想,把卡片收回兜里,“不过他好像认识我。”
小语没有吭声。我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她一定很累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有点吃不消。
下午四点左右,公交车驶进了光州市区,大概开到了沙港这一带的位置。我叫醒小语,下了车,改坐地铁前往市中心。一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了昨天藏着钱和证件的快递箱。
我把包拿出来,打开,粗略地看了一下,钱和东西应该都没有少。
“我们怎么回去。”小语说,“还坐公交车吗?”
我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西装老头给我的卡片,“小语,要不咱们…别回去了……”
“不回去了?”小语疑惑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没回答,看了看卡片上的电话号码,拿出了手机。
手机已经连上了信号,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消息,无非是老帅那些人,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死了之类的。我没有回他们,直接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过了几秒,电话显示接通,然而另一边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试探地问:“喂?”
“是谁?”电话那头传来西装老头那沙哑的声音。
我打开免提。“大爷……之前是你给我的号码啊,怎么现在你又问我是谁?”
“哈哈哈,你果然打过来了啊……”老头轻描淡写地说,“怎么样,要来我这里吗?”
“你那里是哪里?”我问他。
“是能救你命的地方。”老头说,“具体不方便在电话里讲,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我犹豫了。“小语,你觉得呢?”
小语在原地走了几步,扭过头,刚准备开口,却见一辆面包车突然从路口拐过来,停在了我们边上。
车窗缓缓的摇下来,小猫探出脑袋,朝我们笑了笑。“快上车。”
我和小语四目相对,想了想,我挂断了电话,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语则和小猫坐在后面。
老猫开动了车,抽了一口烟,问我:“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就是同学嘛,毕竟好久没回学校了。”
“哦哦,”老猫说,“等这周末过去,你俩还是回去上课吧。同学倒还好说,要是被学校发现就麻烦了。正好快放暑假了,到时候你们再来找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别跟别人说你们的事。”
也对,下周就是考试周了。虽然说现在好像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但还是要把试考了的,省得有不必要的麻烦。关键是,我不想学业上再出什么问题,不然爸妈会操心。
车渐渐驶出市区,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我们在一条山路上行驶着,不过好像不是来时那条路,也没有看见有什么来往的车辆。我低着头,随意地刷刷手机,思考着西装老头说的那些话。
“喂,”老猫突然开口,“钱和东西都拿到了吧。”
“拿到了。”小语在后面说,“钱和银行卡,还有我们的身份证,都在这里。”她把旅行包拿起来,老猫回头看了一眼。
“身份证不用拿,这东西以后也没什么用了……”他停了一下,接着说,“算了,还是拿上吧,坐火车什么的还要用,总不能总让我开车送你们吧。”
他又说:“对了,我还要去营地那里找人给你俩搞两套装备,还要一点钱……巧儿,你一会去镇上的银行取点钱吧。”
我一愣,怎么又要钱。“要多少?”我问他。
老猫抽口烟,模棱两可地说;“因为我现在不是营地的人了,所以要拖别人拿东西…需要一点面子钱。而且,一套装备下来本来就不便宜……”
“那要多少啊?”我有点不耐烦。
“不多,我想一下哈……我少收你们点,十万块钱就好。”
好啊!这下没有任何疑问了。这个老猫就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骗子中的骗子!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被这两个骗子兄妹任意宰割!想到这里,难以抑制的愤怒占据了我的大脑,我一把握住方向盘。
“你停车!”
“啊!”小猫在后座大叫起来。老猫赶紧扔掉烟,两手把住方向盘,但却丝毫没有减速。“你干什么!快放开,很危险啊!”
我不肯松手。“你先停车!我们不…”
话还没说完,老猫就一掌拍在我的腰上。巨大的力道传来,我的五脏六腑顿时都被拍得错位。我直直地向右飞出去,撞开了车门,然后向下摔了下去。
“噗!”我吐出一大口血。完了,这里好像是个悬崖。我不断地下落,看着面包车离我越来越远,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我紧闭双眼,等待着那最后的猛烈撞击……
过了几秒,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出现。耳边的风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身上也不再有那种恶心的失重感。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稳稳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我惊魂未定,大口地喘息着。小语把头伸到前面来,关切地看着我。
老猫叹了口气,用点烟器又点了一根烟。
“半仙儿,你这性子必须改一改。毛手毛脚的年轻气功师通常都很短命……”
我突然看到山壁以极快的速度朝我移动过来,土路在山壁面前戛然而止。是死路!
“老猫!快刹车!”
老猫好像听不见我的话,在座位上淡定地抽着烟。“…这10万块钱真的没多收,就是这个价。我还得跑去求人帮你们搞装备,我都没有说什么,是不是?”
“前面是死路!快停车!你没看见吗?!”我绝望地大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神奇的事发生了。在我们就要撞上山壁的一瞬间,面包车没有撞个粉碎,而是就这样直接开进了山里……不是平常意义的“山里”,是真的开到了山体的里面。周围顿时一片漆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不断震动的车底盘告诉我我们还在前进着。
老猫打开车里的灯。“这是近路,穿过这个山,就直接能到家了。”车外面依然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暗。
“猫哥。”后面传来小语的声音,“钱我们给你。十万块钱我能付得起,你拿去买装备吧,拜托猫哥了。”
“巧儿……”我心跳的很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猫又抽了口烟,严肃地说:“说实话,以后你们会感谢我的。以你们现在的本事,活不了多久。”
突然,我隐隐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啪!”下一刻,面包车的所有窗户猛地炸裂,挡风玻璃也直接炸开。碎片翻卷着飞出窗外,刺骨的寒风吹进车厢,让我感觉皮肤有些生疼,仿佛被无数小刀划过。
两个女生在后座大叫起来。我看见老猫双手离开方向盘,诧异的看着我。我扭过头,只见从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一只手。这手看起来十分细嫩,白的有些吓人,五个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染料。
这只手从窗户缓缓伸进来,我才看到它后面连接着的…惨不忍睹的胳膊。这条胳膊就像是被大型卡车碾过一样,皮开肉绽的,断裂的肌肉纤维翻在外面,显得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还看得见骨头。
“半仙!快趴下!”身后传来老猫的喊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只惨白的手就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右臂,巨大的力量仿佛要把我的胳膊扯下来一样,我疼得大叫起来。
之后,这只手迅速地收回,我被硬生生从窗户拽出了车外。我看到小语在后座上惊恐地看着我,紧接着,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