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跑路（2/2）

船连夜出发就离开了澳门海域，等天亮的时候我来到甲板上面，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和天连成了线，太阳在正中，热烈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让我有一阵燥热。

“很少坐船吧？”

我转头只见薛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八叔。”

他走到我身边，我掏出烟递给他，他摆了摆手：“我不抽这个，我比较喜欢抽旱烟。”

说着他掏出一袋烟丝，塞进了烟袋里然后点燃抽了一口。

“八叔，你和我四叔是怎么认识的？”我问。

他笑了一下，手扶着栏杆：“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见他不想说，我也不想多问。毕竟四叔这些年在外面做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听四叔说过。

我敢肯定四叔这些年在外面绝对发生了很多事情，甚至我还有想过，四叔曾经是不是也像我这样跑路过？

那个时候的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现在虽然有些走投无路，可怎么说背后都有四叔关照着，可当年呢？四叔一个人，他是怎么度过那些无助困难的时期的？

我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四叔，甚至还觉得有些陌生，曾经熟悉的面孔这个时候在我脑子里慢慢的变得有些模糊。

“八叔，你们都是靠捕鱼为生吗？”我好奇的问站在一边的薛八。

他笑的很奇怪，看着我说：“你觉得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跟我来。”

我跟着薛八来到前面的甲板上，地上有一道铁门，他将烟袋叼在嘴巴上，然后用手拉起了地上的那道门，一股熏臭从里面漂了出来，紧接着我看到里面居然卷缩着一群人！

我一愣，看着里面的那群人，又看了看薛八，他笑了一下，然后冲着船舱喊了一句：“二狗，弄点水过来！”

很快那个脖子上有疤的男子就拎着一桶水跑了过来，薛八让他把水用绳子拴着放了下去。

里面的那群人看到水之后，纷纷拥了过去，很快那桶水就被抢光了，几个女人似乎体力不支只能苦苦的看着上面的我们，嗓音低沉的乞求再给一点水。

直到拿到地门关上之后，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刚刚的事情完全震惊了我！

我总算是直到薛八是做什么的了，本以为只有在小说或者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在我面前！

薛八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走私犯！

“你别看着那些人可怜，其实他们以前比你还要风光。这些人全都是走投无路的赌徒，欠了一屁股债无力偿还，只能被送到马来西亚去做苦力。”薛八说着抽了一口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千古不变的名言。这人一旦没了信誉，就和畜生没什么两样了！”

我微微一震，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做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有同情别人，你看刚才那些人一个个很可怜是吧？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们明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他们还是会选择赌，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你现在要是那副牌下去，和他们打牌，我敢说每一个人都愿意，甚至你和他们赌器官他们都不二话！”薛八和我讲述这他们这行的行情以及一些我从未听过的事情。

听完之后我真的很感慨，赌这个东西还真是害人。以前总听说毒害人，可当见识到赌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赌比毒更害人。

毒你染上之后最多也就是身体上受到了摧残，可赌呢？一旦深陷不仅是身体，心灵还有周围的人都会受到伤害。

由于行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接下来的几天我基本上都待在船上，实在无聊的时候就帮薛八他们给那些偷渡的人送一些食物和水下去。

给他们的食物都是面包，按照人头来分，下面总的有三十个人，每天就朝着下面丢三十个面包，至于水，每天一桶。

按照薛八的话来说就是，只要不让他们饿死就行了，要是实在有人撑不住死了，就当少赚点钱，直接丢海里就行了。

薛八跑一次船是按照人头来赚钱的，把这些人运到那边一个人多少钱，都是有雇主给的，到时候清点之后把钱付给他。

连续送了两天三天的食物和水，我还是没忍住同情心泛滥，毕竟面包丢下去的时候，有些人根本抢不到，于是我索性拿着面包下去，一个个的发到每个人手里。

薛八的两个手下见我这么做，也没有阻止我而是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我。

船舱下面的环境很恶劣，我拿着面包来到一个满脸污垢的女人面前，把面包递过去的时候，她微微抬眼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特别的明亮，在黑暗的光线下显得是那么的特别。

我把面包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她收回了目光，看着手里的面包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一把拽住了我，用沙哑的声音小声冲我说：“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