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有金手指的穿越者(1/2)
楚州位于九州西南,群山绵延,巫蛊盛行。
盘弓寨又坐落楚州极西,是一处户不过百,人口不过千的小寨子。
盘弓寨,云溪院,课堂。
一位粗布青衫,气质儒雅的先生手持一卷册,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口诵文章。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先生声音清越,温润动听,兼之师道威严深重,场中学生大多聚精会神,不敢懈怠。唯有一个体态浮肿的小胖子趴伏在桌上,凑近过去甚至能听到细细的鼾声。
先生走到他身边后眉头一皱,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在小胖子的桌面连拍数下。
小胖子霍然惊醒,正对上先生微微发青的面孔,涎水顿时一收。
先生淡淡道:“林学文,你站起来讲一讲,什么叫‘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小胖子此时彻底清醒过来,虽然听得脑壳生疼,但不敢违拗先生,只能磨磨蹭蹭站了起来。
见他呆立着不开口,先生沉声道:“讲!”
小胖子一个哆嗦,吞吞吐吐道:“鱼,鱼是我喜欢的,熊掌,也是我喜欢的。两样东西不能同时喜欢——为啥不能同时喜欢,我阿爹阿娘又不是买不起!”
一说到吃,小胖子眉飞色舞,砸巴了一下嘴,冲先生说出了这句石破天惊的话。
先生脸上青气一闪,嘴都气咧了一下。其余学生则哄堂大笑,戏谑之色溢于言表。
小胖子羞恼交加,转头冲其他学生们吼道:“一帮穷鬼,笑什么笑!你们吃不起熊掌,小爷也吃不起么?”
“住口!”先生忍不住喝斥出声,待两帮人都安静后,他阴沉着脸对小胖子道,“林学文,你再讲讲,什么叫‘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众学生暗自窃笑,只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小胖子林学文却没听出先生的暗讽,憨笑道:“先生,你这话自个儿编的吧?我阿爹说烂船也有三斤铁,经他手一过,甭管什么木头,都能当顶梁柱使。
“至于粪,嘿嘿,不是我吹,我阿爹可是寨里数一数二的泥水匠,但我跟活儿那么久还从没见过用屎糊墙的,臭!”
先生勃然大怒,一卷抽在他后脑勺上:“臭,臭,我看你才是臭不可闻!弄虚作假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滚出去,莫要污了学堂的清净!”
林学文很是狼狈,一边用手护着头,一边叫道:“先生,话是你让我说的,就算说错了,你发什么火啊?再说我阿爹可是交足了束脩,你可不能拿了钱就不认人啊。”
先生抽着他往外撵,道:“你家的束脩我分文不取,全部退还!林学文,似你这等斯文扫地的败类,根本就没资格踏进学堂,滚!”
课堂里一干学生伸长脖子看热闹,有一个粗眉大眼的少年笑道:“早看他林学文不爽了,不学无术,一身铜臭,有甚资格与我等同室求学?”
粗眉大眼少年同桌的是一个英气十足的俊朗少年,闻言默默摇头,也不作声。
另一人对这俊朗少年道:“林玄,这林学文照辈分是你堂兄吧?跟这种下等蠢物扯上关系,也是难为你这小才子了。”
粗眉大眼少年瞪了说话那人一眼,道:“林玄是林玄,跟那林学文有卵个关系?周峰,你要不服气林玄就好生读,别拿不到魁首就阴阳怪气,跟那长舌妇人一般。”
那周峰气道:“林长伟,这有你什么事儿?”
林长伟冷哼道:“那也没你事儿啊,叨叨叨,叨你娘麻批啊!”
周峰大怒,起身想打。林玄单手架住周峰,道:“先生就在外面,你要敢在学堂动粗,正好陪林学文一起滚蛋!”
周峰心中一凛,沉哼一声后坐回座位。
林长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低声对林玄道:“你拦他作甚,刚刚我就是想激他动手。”
林玄摇了摇头,道:“先生又不傻,玩这种小把戏当心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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