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周末一日游（2/2）

女人们在一旁聊天，幸福地看着孩子们玩耍。

几个孩子在阳光下，嬉笑打闹，他们都不过五岁。玩的游戏很简单，对话也很幼稚。一颗糖、一袋零食，可以让他们发自内心地高兴。

我忽然在想，孩子们为什么这么容易满足？这么容易开心？

因为他们没有对生活、对人和事的恐惧，也容易满足，不像我们欲壑难填。

儿子三岁了，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为他担忧。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快乐会与日俱减，最后被忧伤取代，陷入恐惧和欲望的苦海。

真心希望他们能多保持一份童真，保持一份自我。能够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这一生，免受遗俗之累。

可惜这只能是希望和祝福。因为跟我们一样，孩子们多半会被锻造成岗位需要的样子。只能去适应，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最终都会被体制化。

而且舆论和媒体，包括周围的师长，会一直鼓动他们成为“有用”的人，为建设添砖加瓦，甘于做一颗螺丝钉。

他们的专业选择，也只是看就业率和前景。喜不喜欢不重要，说不定干着干着就喜欢了呢？不是有句老话叫“干一行，爱一行”么？就像大家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孩子们以后的工作，多半也跟我们一样。开始都是为了糊口，如果工作环境和工资还不错，又有上升空间，就喜不自禁。没有认真问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随着时光流逝，他们越来越厌倦自己的工作。也会跟我们一样，成天郁闷、烦躁和抱怨。但是离不开那份工资，没有改行的勇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得过且过。等人过中年，才发现陷入泥沼，难以自拔。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一代人又一代人，如此循环。

每次接儿子放学，幼儿园门口都站着培训机构的宣传人员，他们拿着传单，向每位家长推荐少儿英语、舞蹈，或者其他。他们很努力，但是家长们，似乎都很匆忙，敷衍一句“不用了，我家孩子说已经报名了”。但我不会敷衍他们，而是很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孩子还要读二十多年，已经够惨的了。能多开心两年，就让他开心吧，人生识字忧患始，我不做他快乐人生的刽子手。”说到这里，宣传人员的职业微笑，一般都会变得僵硬。然后等我离开，多半会在背后骂我傻逼。

久坐山顶，那份惬意浸透全身，太阳开始偏西，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曾经在金秋时节，游览首都的香山和金陵的紫金山，都说两个城市有王气。但眼前这座无名山，红叶毫不逊色。

真想天天呆在这儿，哪怕当个服务员。

张、吴二人，睡到六点才醒来。

这时候，老板娘过来续茶。她三十来岁，我脱口而出:“老板娘，你们这个酒店，相当巴适，还招服务员吗？”

程静瞪了我一眼。

老板娘嫣然一笑，心里肯定在想：“你娃老婆都在旁边，居然还敢调戏老娘！”

秋水明落日，流光灭远山。

趁天没黑，大家带着孩子，驶回蓉城市区。

两位夫人在车上埋怨他们老公：“明明说好出来陪陪孩子，你们倒好，直接喝醉，跑去睡觉。不能喝就少喝点嘛。看人家董乐，一下午坐在那儿，守着孩子，好爸爸。”

张、吴二人十分不屑：“狗屁。醉了才好，至少我们两个，不得像他，调戏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