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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秦淮河荡漾美人谱 柳影怜夜奔郑妥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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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月儿和影怜说说笑笑,影怜也放下了心里的界限,喜欢上了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姐姐快来,这是我的屋子,今晚我们同床而眠可好?”说着,月儿已拉着影怜来到了自己的床前。

影怜只见房间虽小,但布置温馨,看到那张挂着粉红轻纱和藕荷色的棉被,影怜也顾不得些许了,一边应和着“好,谢谢月儿”一边就脱去绣鞋,爬上床,拉过被子,释放一身的疲惫。

月儿见她这个样子,想她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投亲,定是路上舟车劳顿所致如此劳累,因此便不再言语,宽衣入睡。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本还在熟睡中的影怜猛然惊醒,迅速坐了起来,也吓了身旁的月儿挣了挣那双水灵的大眼睛,问道:“姐姐怎么了,莫不是梦魇了吧?”

“啊。。。嗯,想来是最近疲于奔波,才会如此。但吓到月儿了,便是姐姐的不是了。”影怜解释道。

“姐姐说哪里话,月儿既然昨个在妥娘面前认了姐姐为姐姐,自然就是把姐姐当做自己的亲姐姐,若是姐姐说这样的话那便是见外了,便是没把月儿当妹妹看了。”听到影怜的歉意,月儿忙起身回斥道。

“好月儿,姐姐这哪里敢和你见外呢,只因自幼孤苦,备尝世人冷眼,初来乍到,幸得夫人不弃,收留我于此,自当感恩戴德已报夫人大恩,况且妹妹是夫人身边的贴心人,夫人待妹妹自与其他姐妹不同,即便以姐妹相称,我也。。。。。。”

“哈哈,什么贴心人啊?月儿与姐姐以及这前缘阁中的众多姐妹一样,深受妥娘大恩,多方照料,才未受过一丝委屈。至于妥娘待我不同,那是为了明年八月十五的‘花魁’之争。”

“花魁?”

“这是秦淮河上五年一度的盛事,由官府出资举办的,整个金陵城的梨园教坊都会让各家的名妓花旦出席,那个场面虽然月儿还不曾见过,但听说当时场面之盛大,可是令人瞠目结舌啊!”月儿说道此处露出羡慕之情。

‘如此奢靡,不知这些贪官污吏又要趁机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多少老百姓要遭殃了。’影怜暗想。

月儿又接着说:“月儿在这前缘阁受妥娘栽培教导,想着明年能在‘秦淮船会’上讨个好彩头,但月儿不争气,实在难成气候,但以姐姐的音容相貌,别说是在这十里秦淮,就是在苏杭江南上也难以找到能与姐姐一较高下的人啊。其实月儿明白,妥娘更是明白,只需一眼,便可认定日后姐姐定会成为这秦淮河上的花魁。前缘阁复兴的重任就靠姐姐了。”

“我又怎可担此重任?不过一苦命人罢了”影怜黯然答道。

月儿本想在说什么,但看影怜实在疲惫,而又突然勾起伤心事,便也不在加以劝说,只轻叹了一声,便吹灯就寝了,虽各有心事,但不敌困意,一觉熟睡至天明。

二日,待她姊妹二人醒来,妥娘早已为影怜打点好了一切。吃穿用度自与别人不同,甚至连月儿和妥娘自己都与影怜的相差甚远。影怜暗想,看来真的是要送我去选花魁啊,这恐怕要花掉这郑如英的多少钱银了,只是为了和马湘兰挣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她也的确可怜。

从前的四大美人,朱泰玉已然仙逝姑且不论,李贞丽的姿貌词藻过去不及郑如英,但好歹也是武官之后,世人皆称其有须眉丈人之气,守着媚香楼,不过最得意的还是收了一位才貌双全、尤擅诗歌的李香君作为“女儿”,气势逐渐盖过郑如英。不过最屹立不倒还要数这马湘兰,她相貌虽不出众,姿首如常人,但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而其如兰的品性和超逸的画兰造诣旷古烁今堪称一绝,借物言志的兰花诗更不胜枚举,多少文人雅客、王孙贵胄都慕名而来。也是自有这秦淮河第一美人之争后,唯一一个连胜三届的“花魁”。与马湘兰一较,郑如英每每处于下风,自然将这马湘兰视作仇敌。此前不如,而今这前缘阁大不如从前,郑如英又后继无人,难以与之一较高下,只够勉强维持生计,还养着一帮子充门面的丫鬟小厮,这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影怜,对我这前缘阁可还满意?”妥娘问道。

“妥娘快别这么说了,妥娘给了影怜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本就无以为报,哪里还敢挑挑拣拣?影怜粗苯,连端个茶杯,只怕都要打碎了。到时妥娘别赶我走就谢天谢地了。”影怜赔笑的。

“这大户人家里出来的,怎会连个茶杯都端不稳?况且,进了前缘阁,便是一家人,只怕姑娘要走,我还要死乞白赖,拉下老脸的求姑娘别走呢!”

“妥娘说笑了,不过是小门小户人家的闺女,哪里,哪里。。”影怜心中一紧却又故作镇定的说道。

“哈哈,笑话说多了,影怜快用早点吧,一会儿,你和月儿还有早课要上。”如英笑道。

“是”影怜、月儿同时答道。

接下来的几个月,郑如英每天教导影怜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本来这些对影怜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影怜本想留下来也是权宜之计,但这郑如英的眼神就想看透了她一样,每每让她感到阵阵凉意。原本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的她,也不得不露出几招真本事。却不知郑如英对现在的她已经很满意了,根本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而已。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来前缘阁这些日子只是每日与月儿练习,虽然每日的功课着实是累的慌,但好在影怜平时习惯了,如英也不让她二人出去接客,在前缘阁别人对她也不敢怠慢,衣食供应齐全。故而这样的日子让影怜无比舒心,暂时忘了要逃走的念头。

某天,练完琴后,影怜刚要拉着月儿去后院小谭摘荷花去,郑如英叫住了她们,“影怜,知道整天把你关在前缘阁,你也没了兴趣,正好过几天我要去拜访一位故友,你便和我一同前去吧!”

“嗯,影怜知道了”来到前缘阁几个月,影怜知道了,这郑如英是个极严厉的人,每天学的规矩让她不敢再她面前放恣,回话不敢多说多问一个字。

“好了,去吧!”如英说完,便又捧起那本《华严经》,仿佛永远也读不完、参不透一样。

虽然这郑如英不苟言笑,但这月儿可能是因为涉世未深,并无城府,对影怜倒是真像对待自己的亲姐姐一般,极为亲善。处处小心谨慎的影怜也不免生出几分真心来,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纯真善良的小妹妹,姐妹俩平日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让影怜过了几个月的安稳平静的日子。

“月儿,快看那朵白莲,多好看!”影怜一手拉着月儿,一手指着谭中的一朵白莲,那白莲在一谭碧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纯洁。

“人只道花美,那人却不知花见人更美,都害羞的躲起来了。嘿嘿!”月儿顽皮道。

“你个小蹄子,几天没打你,这一张嘴愈发刁钻了!”说着便和月儿打闹了起来。

二人绕着长廊小跑了一会儿,便累的气喘吁吁,影怜眼见要追上月儿,月儿突然停下了,喘着大气说:“好姐姐,不闹了,这回饶了我吧!”影怜抓住她,“看你还跑不跑?”

月儿顿了顿说:“明天妥娘不会是要带姐姐去见马湘兰吧?”影怜还未来得及搭话,月儿低声说:“听说马湘兰马四娘人很好,幽兰馆里的,小姐、丫鬟、婆子、小厮都常年受她恩惠,照顾有加,从不打骂。”

“早就听说马湘兰的大名了,只是无缘一见,真乃一件憾事啊!”影怜感慨道。

“姐姐小声点,莫让妥娘听了去,她表面虽与马湘兰交好,但实则她根本听不得别人称赞马湘兰一句,可是这只是她自己找罪受罢了,人家马湘兰根本不屑理她。”月儿忙劝道。

“哦,那你不怕我把这话告诉妥娘去?”影怜玩笑道。

“姐姐可别吓我,这话要是让妥娘听到,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月儿忙说。

“好了,不闹了,说正事,你可曾见过马湘兰?”影怜问道。

“嗯,见过一面,那才是蕙质兰心、清雅脱俗呢,就像那妥娘案桌上摆的那尊观音一样。”

“哦”影怜暗想,早就听说马湘兰的大名,要是真能一睹真顔,才不虚此行啊,听到月儿这么说影怜心里不由的兴奋起来。但又想到这郑如英,影怜认为既是一可怜之人又是一可笑之人,更是一可恨之人,佛经诵读千遍也未能了悟,出世之想常有却还留恋红尘。

却说郑如英明日携影怜所见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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