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理解（2/2）

巧巧桑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啊，校长，我是巧巧桑。不好意思，这么久以来，我因为自己的问题，给学校添麻烦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自己沉沦下去了，我想明天我就能重新回到学校上课。校长，你看我可以带哪个班级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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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荒坐在窗口的椅子上削苹果。

梁鹿躺在床上看书，时不时望向她。

他不明白姜荒为什么总是在他身边，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总有她的身影。但比起疑惑，他应该好好谢谢她。

他们一块儿被困在仓库里，虽然主要原因是姜荒，但在被断药反应侵袭的时候，她至少没有扔下他不管。他在卧室被袭击，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赶到，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

姜荒用刀叉着苹果，咬了一口，汁水在嘴巴里炸开。

现在她也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过来找梁鹿。最初是因为腿上的名字，还有梁鹿是她反转人生的筹码。

梁鹿居住的小区姜荒很熟，在她失去她爸之前，她也住那儿。从她被赶出来的那一天起，她想的每一件事就是重新回到这里。

但现在，她接触梁鹿的动机仿佛变得没这么单纯了。

看到吴蒹葭家里大火的时候，她坐在出租车里。当她得知39个人死在这场大火中的时候，她整个胃绞了起来。她以为漫长岁月构筑起来的情感堤坝已经让她足够坚强，但跟惨烈的死亡面对面的时候，她害怕了。

她不知道害怕的原因，明明死去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可还是害怕，本能一样感受到恐惧。她第一次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在追求安全感。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安全感是最可笑的东西。活着就不可能安全，安全感只是一种穿着温馨包装的自欺欺人而已。但那一刻，她疯狂地渴望安全感。而现在的她，唯一还有连接的人，就只剩下大腿上的名字了。

所以在大火之后，她第一时间找到了梁鹿，并且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她不认为梁鹿能够解决什么，但当所情感的堤坝崩溃，她需要有人跟她共同背负这个秘密。

“梁鹿，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女朋友是谁吗？”姜荒捏着刀吃苹果。

“你干嘛这么关心她？”梁鹿把头扭到一旁。

“我跟你说过了，你是我腿上的名字。”

“能别来‘灵魂伴侣’这套吗？都什么年代了，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靠谱。”

“我没打算用这个压你，你也别把我当成什么‘非君不嫁’的花痴女。我找你，只是想搞清楚这两个名字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我爸就是因为这名字死的。”

“这么看来，吴蒹葭很有可能是你杀的啊。”梁鹿不想对姜荒这么刻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话一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他总是这样。

“吴蒹葭为什么自杀你知道吗？你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梁鹿把头转到一旁，沉默下来：“她的抑郁很严重，我一直担心她会走上这条路。在她自杀前的一段时间，她的状态很好。但是……是我想错了，那段时间，我的状态很好，但我误以为她也跟我一样好。我确实应该是最理解她的人，我们分享同一份痛苦，我应该是最理解她的人。但也正因为这样，如果连我都理解不了她，那就没人能理解她了。”

姜荒喃喃自语：“……理解吗？”

梁鹿说：“你想知道蒹葭究竟为什么而死吗？”

姜荒一愣：“你知道？”

梁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