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居所（1/2）

墨念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的教堂，从纯白世界离开后，一种让他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就一直包裹着他。

若望似乎没受到多大影响，见到他一直皱着眉头，就在询问后微笑着将他送出了教堂。而苏莉亚却没有踏出“至高尖塔”的想法，墨念记忆中对她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她跪在天台中央祈祷的样子。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是惩戒恶人的正义，但也同样要被神明审判。我同样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离开这里是这样，眼睛不再看着世界也是这样。报归报，罚归罚。”

她这样说。

墨念尚且不知道她口中的罪恶是什么，想来不会与常人相同，毕竟她一直以审判者自居，她理应高于凡人，理应承受更加离奇的遭遇。

而墨念自己却不是如此。在夏国身为君子，本就承担着裁决诸事的责任，他作为君子不过寥寥数日，而如今又去往异国，甚至没来得及在君子堂中举行一场像样的审判，不管他对别人说出怎样漂亮的话语，他的心里住着的依旧是那个淡然的少年。他还没把自己的身份提高到云端，用漠然无情的眼光审视下界。他听着苏莉亚残忍而淡漠的决定其余人的命运，在联想起当年墨白偶尔在审判时露出的那种奇异表情，便无法不认为审判者会让人迷失自我。

他不想这样过下去了，他的前半生已经饱经苦痛，倍尝艰辛，他深深地知道现在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石头本性，可在从前他总是心怀些许理想，认为冷酷凉薄的时代终会过去，而在不远的将来等待他的是会是明亮和温暖。他发过誓，要坚守公义活下去。

可是他错了，和心魔交谈后，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同样有着荆棘和黑暗，那些对历史的怀疑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想法，心魔只不过赤裸裸的将其揭露，让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温良恭俭的样子罢了。

他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之后愈发艰难的路和已经被他辜负的娇小少女，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起来。

他以一种说不上有风度的样子坐到教堂外不远处的长椅上，感觉在海上多日奔波的疲倦有些缓解，他刚想梳理一下近日的得失，思绪就被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打断。

那人穿着极为合体的红色外套——白色双排扣，边缘缝制金丝，袖口挽起，纯黑色裤子，腰带上挂着与夏国式样不同的长剑。

“请问，是墨念先生吗？”

墨念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皇室的人啊。”他在心里想。

“有什么事吗？”

那人右手抚胸，对着墨念弯腰行礼：“陛下让我来带您去您的新居所。”

“这样啊，谢谢你，带路吧。”

“在此之前，墨念先生...”那人在口袋中摸索了半天，递给了墨念一张卡片，“这是您的身份卡，只有拿着它才能出入内外城。”

墨念微微有些发怔，随后回答。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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