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平凡（1/2）

不远处，能见到些许光亮，长安称得上繁华的几条街道上都还是有街灯的。

几步踏出，主仆二人终于离开了那片不分日夜的土地。

一出巷子口，小蝶就长长出了口气。

“小姐，这个地方未免也太纸醉金迷…”

“哪怕我们不需要，也总是有人需要的。人总需要些心里的慰藉，若是没了这里，战事带来的伤痛可能需要更久的时间抚平。”

没等小蝶说完，张未笙就轻轻的打断了她。

“我们走回府里吧。我也很久没逛过长安的街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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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未笙轻轻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歪头看着四周的建筑和行人，小蝶紧紧的跟随在她身后。

可张未笙好像突然来了兴致一般，停下步伐，来到了小蝶的右侧，挽住了她的手。

今天两人的衣装十分相似，张未笙难得出门时不穿军装，脸上也特意施了些粉黛。看起来就像一对平平常常的姐妹。

“小姐，今天你好漂亮诶。”

小蝶附在她耳边吹着气轻轻说。

张未笙本来白嫩的小脸突然变得通红，声音都有了微不可查的颤意。

“我本来就…天生丽质。”

“小姐原来耳朵怕痒啊。”小蝶咯咯笑着说。

“哼。”张未笙也没生气，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没有理会她。

小蝶却没有饶过她的意思，一直尝试攀着她的肩膀对她耳朵吹气。

一路打闹着，两人差点撞倒一个在路边卖小吃的摊贩。

小蝶有些不好意思，赶忙道歉，那个老者却挥挥手，表示不必拘礼。

“难得看到小姑娘这么有活力，没什么的。”那老者头发没剩几根，少数有头发的地方也是斑驳的白色，“战后大家都是讨生活，你俩这么开心，一定是遇到什么好事啦，多好呐，现在一点好事都是弥足珍贵的，可别因为这坏了你们心情。”

那老者眼睛因为笑容都弯成一道极细的弧线，伴着他脸上纵横的沟壑，总有满目苍凉之感。

看着这张脸，小蝶准备好的说辞都被堵在了嘴里。

“没事啦小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你们走吧。”

听闻此语，小蝶拉了拉张未笙的衣角，低头欲走。

可张未笙脚下步伐纹丝不动，她感觉自己的手牵到了一座千钧重的山岳。

小蝶有些诧异，就回头看向张未笙的方向，却发现一直英姿飒爽的将此时眼眉低垂，宽大的袖子掩住半脸，表情也满是灰暗。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蝶关切的问，“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

“没事。”张未笙放下手臂，咬咬嘴唇，“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说完，她轻轻拨开小蝶牵着她衣角的手，抬步走到那收拾行头准备收摊的老者身边。

“大爷…还记得我吗？”

她轻轻的问。

那老者抬头，昏黄色的眼睛盯着这个穿着淡色宫装的女子许久。而后，他咧开嘴角，摇头，笑着回答：“像姑娘这么好看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这样啊。”张未笙也对他笑笑，随后坐在了一个尚未收起，满是油污的桌椅旁，她淡桃红色的袖口很快就蹭上了一些黑色的油腻物质。她似乎毫不在意昂贵的衣衫被弄脏，冲着小蝶挥挥手，示意她过来坐下，又冲着老板吆喝了一句：“还没关火吧？给我做两碗豆花，再拿些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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