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乖孩子（1/2）
禅院家。
屋外廊道之上，溪流声汩汩不绝。
矮桌旁，一个男子正在浅酌清酒。
他的面容颇为俊美，眼角自然上挑着，金发明亮又耀眼。
他打了很多的耳洞，耳钉在烈阳下反射着光。
青年上身穿着阔领衬衫，怀里露出了雪白绢帕的一角。
“家主。”
静谧的独处时光被破坏，男子放下酒杯。“什么事？”
“收到消息，明天一早，咒术总监会要召开集体会议。”下首的男子五体伏地，不敢抬头。
“知道了，下去吧。”
男子如蒙大赦，赶紧退走。
禅院直哉站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怎么回事，突然要集合？”
听筒另一端，男人声音温和，语调却冰冷至极，“汐奈复活的事情被上报了。”
“…不用说我都知道，又是乐岩寺干的吧。”禅院直哉倚靠在栏杆上，一手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去。
“虽然我们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但没想到，乐岩寺竟然还会选择上报。”
晃了晃酒壶，禅院直哉松开手指，任由它落地摔成碎片。
瓷片破裂的声音清脆，他冷哼一声，“有什么想不到的，那就是个找死的疯老头。伊地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咒术高专的地下室里，男人用指节推了下眼镜，嘴角微微扬起，“当然是…万无一失。”
可怜的乐岩寺这次恐怕又要铩羽而归了。
…………
第二天，咒术总监会。
“清水汐奈明明已经确认失去生命体征，为什么前些天我收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
乐岩寺嘉伸扶住拐杖，声音干涩又难听。他抬起眼，对夜蛾正道发难：“为什么咒术高专不上报？”
伊地知洁高站在会议桌旁，辅助监督的身份不够，不配坐下。
但在场的人却都不敢小瞧他。
挂上温和的笑容，伊地知开口：“乐岩寺校长糊涂了，您和夜蛾校长是平级，他没有必要向您汇报任何事。”
“这种违背了常规的事，当然需要上报！”
伊地知洁高笑笑：“一把年纪还不愿放权的您也是违背常规的存在。”
他拿出一沓资料，发给每个人，“这是当年清水汐奈的体征报告。”
确认每个人都在仔细看文件，伊地知洁高继续说：“经过家入硝子的判断，清水汐奈只是陷入了深度沉睡状态，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且此后十年由五条悟和乙骨忧太向咒具【空停】输送咒力，直到前段时间，清水汐奈才苏醒。”
禅院直哉看完了文件，手指在那人的名字处留恋。
“也就是说，她是因为被输送了相当庞大的咒力产生了不明质变才会苏醒，而不是所谓的复活？”
伊地知点头。
“啊呀，可我记得，当初乐岩寺校长还派人去强行回收清水汐奈的身体是吧。人还没死就闯上了门，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禅院直哉啧啧两声，无视乐岩寺嘉伸吃人的目光。
“老夫说不过你们。但，特级咒术师的处理本来就要谨慎，我不觉得我有错。”
他想拿出长老的派头。
可惜…他的主意打错了。
乐岩寺嘉伸和伊地知洁高斗了近十年从未赢过，这次也一样。
“您当然不会有错。”伊地知走到他身后，食指按在文件上十年前的那一段记载，“伪造高层文件，动用属下强行施压，您怎么会有错呢？”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窃窃私语。
主位上的老人不为所动，他安静的听着他们谈话。
乐岩寺嘉伸看着文件摇摇头，失策了，他这次估计又要输了。
清水汐奈的体征报告出具时间是十年前，报告有即时性，不可能是最近作假的。那就只能是…
乐岩寺侧头，他夸张的眉毛下露出的双眼难掩震惊。
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准备材料了，伊地知洁高…他还真是小瞧这人了。
青年腼腆的笑笑，就当看不见他的目光。
“乐岩寺校长作为一校之长，未来咒术师的榜样，犯这样的错误可是不应该。”
眼里冷光岑岑，伊地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各个家族的代表，“总要有些惩罚，以儆效尤才好。”
宽袖羽织一扬，禅院直哉把文件推出，“那么就由我们禅院家提议：对乐岩寺嘉伸实行为期3个月的【拘禁】。”
“赞成。”
“五条家赞成。”
“我赞成。”
“加茂赞成。”
……
…竟然…全票通过。
乐岩寺嘉伸握住拐杖的手不停的抖动着，像是气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全票通过，【拘禁】是板上钉钉了。
虽然惩罚不重，但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别这么生气，把自己气死了就不划算了。”禅院直哉满怀恶意。
他贴近老人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乐岩寺，现在禅院家是我说了算；这个决策的结果，我也有能力主导。”
他重新坐好，看着面色涨红的人，语气充满不屑：“可别觉得委屈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清水汐奈找麻烦，以为自己是谁啊？”
“你配吗？”禅院直哉咧开嘴，盘踞许久的毒蛇吐出了信子，向那个老人张开了獠牙。
…………
会议散去，乐岩寺被押送去拘禁。
禅院直哉和伊地知洁高并排走下楼，两人低声交谈。
“时间还是太短了，不解气。”禅院直哉冷哼。
“保守派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好动的，还是要慢慢来。”伊地知洁高在本子上勾勾画画，回应着禅院直哉。
上挑的眼角锋利，青年斜了他一眼，“你到是算无遗漏啊，竟然十年前就开始收集材料了…”
这个家伙好可怕的心机。
“学姐早晚会醒来，为了不让多余的人给她造成困扰，多准备一些是必要的。”伊地知合上笔记，挂着无害的笑容。
面善心黑的阴谋家，禅院直哉不再吭声了。
这人当初也没少给他使绊子，他记得清楚。
“直哉先生不去看看学姐吗？”
他脚步一顿，“…不了，估计她不太想见我。”
他是个烂人，还是别去碍眼比较好。
当年用最坏的那一面给她留下了记忆。哪怕过去了这么久，这个印象估计也很难扭转。
十年的时间，禅院直哉逐渐成熟起来。他根深蒂固的思想被自己用蛮力强行祛除，扭曲的生长环境也被他暴力清扫干净，禅院家被他弄得鸡飞狗跳，惨不忍睹。
但，无人敢提出异议。
事实上，禅院直哉还是有着许多当年的坏习惯。
但是，他找到了诀窍：和自己的想法反着走就可以了。
违背真实的想法去做决定，只有这样，他才会有正确的选择。
他抛开本心，掰正自己的人格，把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成为了禅院家中的异类。
“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理了理袖子，“今后有事还可以找我。”
他不再理会伊地知洁高，快步走了。
目送禅院直哉的背影，伊地知洁高神色晦暗不明。
“难为你了，竟然和我这个你最看不起的人待了这样久…”
他勾勾嘴角，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禅院直哉…五年前用武力逼迫整个家族全票通过家主任选的人物。
这样的人站在学姐这边，是好事。
镜片折射出冷光，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伊地知踩着自己的影子，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寻个时间，给乐岩寺家找点有趣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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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陪汐奈出来的是狗卷棘。
少年高高的衣领挡住半张脸，双手分别握住两个冰淇淋，乖乖的站在汐奈身边。
“你觉得哪个更好吃？”汐奈戳戳他的额头。
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狗卷棘把哈密瓜味的甜筒递给她。
“鲑鱼。”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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