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索取五帝钱（1/2）

石清长舌死鬼面具甫一松脱，他已喑声叫苦，石清见机极快，不等假面完全脱落，便已矮身缩头转身便跑，连身上黑色戏服都来不及脱。那红裙女鬼双爪便扑了个空，石清已逃出三步开外，一路跌跌撞撞，边跑边扯下假面，扔在地上。红裙女鬼不舍，迅速挪动爪触须，窜了过来。

石清虽心慌脚短，到底年轻力壮，动作敏捷，在高高低低的屋顶间连蹦带跳，几个起伏，已跳到一屋顶。那屋顶上支着个棚子防雨，棚下摆着或大或小，或粗或细各式坛子，原来楼下住户是做各式酱菜卖的，酸豆角，辣笋丝，腌黄瓜，都坛坛罐罐地放着。那红裙女鬼虽一时心浮气躁，让石清逃脱，可女鬼总也在石清身后五步之内，如影随形地跟着，

石清心下思忖，这一番蛮跑终究要让女鬼追上，低头一望，恰巧脚下一坛酱菜辣味冲鼻入脑，忍不住打喷嚏，红艳艳的，正是一坛辣死人的辣椒酱，上面蒙着一块白纱布。

石清不及细想，身子一蹲，双手麻利地扯下纱布，两手伸进坛子内，挖出大捧辣椒酱来。红裙女鬼从后望见，以为石清体力不支，弯腰扶膝喘气，心下暗喜，赶忙加力赶到石清身后。

万万没料到，石清猛然一个转身，将双手一大捧的红辣椒没头没脸抹在了女鬼那张瘆人的脸上，连劈开的脑瓣上也被抹了不少，女鬼猝然受袭，瞬间一阵辣味迸发，眼，口鼻，连带被劈开的脑子，被辣得带呛带叫，火烧火燎，恨不能满地打滚，爪触须，乱跳乱舞，两手乱扑，那剧辣的刺痛如贴在身上烧灼的火，无法扑灭。

石清见机连忙逃走。又跳过三个屋顶后，石清回头望见，红裙女鬼正用长长触须卷起一大缸水当头浇下，石清暗叫不好，女鬼就要脱身。

果然红裙女鬼浑身湿淋淋，睁眼怒视前面三个屋顶之外的石清，用条触须卷起一坛酱菜猛然掷来。那坛酱菜连坛带菜少说也有十来斤，带着一股呼呼劲风，向石清砸来，石清矮身一躲，坛子落到前方墙上，砸得粉碎，酱菜溅满一地。那红裙女鬼本来忌惮惊动屋里人，此时怒火冲顶，不再顾忌。

远东大楼高高楼顶上站着的那黑衣人远远望见这片声响，似乎不以为然。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左手虚托着右肘，口中念念有词，猛然向天一扬右手并拢的两指，一只巴掌大红眼黑鸟从黑衣人耳朵中扑腾着翅膀飞出来，直飞向天。

女鬼卷起一个又一个酱菜坛子连珠炮似地抛来，石清又逃了两个屋顶之后，无法不顾，只能驻足回身躲避。就这略一耽搁，红裙女鬼又迫近到二十步开外。楼下人酣睡中已被惊动一片吵嚷，便有两人，一个矮胖，一个瘦长带刀带棒抢上屋顶来。红裙女鬼不以为意，爪触须猛然飞起，猛击在两个人胸口，那两人被击得身子倒飞出来，口中喷血，胸腔骨头尽碎，坠到地上。

红裙女鬼回身一望，石清已无影无踪。她忙高高撑开裙下爪触须，在屋顶上四下里一望，只见石清在一个弄堂里矮身奔逃，原来石清已跳下屋顶，欲借这七转绕的迷宫般杂乱的弄堂甩开女鬼。

女鬼也跳下屋顶，挪动触须，在狭窄逼仄的巷道里猛追。石清跑了这许久，难免又渴又饥，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不觉腿软，脚下就慢了。那女鬼怒火中烧，不但邮差鬼魂被他横空夺去，又受这无名小子数次戏弄，真是奇耻大辱，定要将他抓住，折磨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样来女鬼赶来更快更疾。

石清又拐了三个弯之后，女鬼长触须己跟到身后三尺之距。石清回身一望，不觉心慌腿软，勉力向前在弄堂里又拐了一个弯，不提防地上不平，绊了一下，再也支持不住，脚下一软，扑倒在地，身旁恰好是一户人家的院门。红裙女鬼堪堪赶到，女鬼仰头怪笑，两瓣劈开头颅跟着颤动不已，女鬼伸出一只触须，将石清一只脚踝卷起，高高吊到空中，又猛然掷在地上，连番数次，直撞得石清肝胆俱裂，几乎昏厥过去。

红裙女鬼先出了一口恶气，毕竟有正事在身，触须将石清卷起，倒吊着送到面前，猛烈抖动石清身躯。啪的一声，一枚铜钱从石清身上坠落在青砖上，正是摄去小邮差鬼魂的那枚五帝钱。女鬼心喜，触须抛开石清扔在地上，她俯身捡起那枚五帝钱，攥在手心里。女鬼转身狞笑着向石清一步步游来。

石清躺在地上，身上痛楚，躺在地上计无所出。只听“吱呀“一声，身旁那院门朝外推开，一个颤巍巍老太太拎着一个木桶，手执一刷子出来。老太太睡眠轻，虽耳聋，这番动静己催醒了她，便再难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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