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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兄友”再设局 “弟恭”旧疾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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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嘉对上缘子焦急的目光,“紫霄藤。”

不出意料,缘子的目光果然闪烁了一下,眉头也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宝嘉继续道:“我只知道王爷当初就是服用了随身携带的紫霄藤才逃过一劫,之后也是一直在服用,所以他体内的毒和紫霄藤的毒相互纠结导致的记忆错乱,和你的症状不一样。”

“那他最近没有继续用紫霄藤?是没有了吗?”

“还有的,只是……”宝嘉撇撇嘴,“他也不想一直依赖紫霄藤吧,最近似乎在研究可以替代它的药物,但现在看来,失败了……”

“先不说这些了,你知道紫霄藤怎么煎服吧,把他的烧退了再说。”

宝嘉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屋内就只剩缘子和完颜琮两个人。

缘子来到榻边坐下,她看向完颜琮因为高热而发红的脸庞,手不自觉地就抚了上去。

她不知道完颜琮到底中了什么毒,但是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情况比自己当初更严重。

完颜琮医得好她,却医不好自己。

虽然紫霄藤可以以毒攻毒,暂缓他的症状,却不似自己停了药也可以恢复正常,他体内的两种毒素似乎不是可以抵消的关系,只是暂时的制衡罢了。

缘子读过一些医书,能明白其中简单的道理,若是长此以往不根治,他这个人早晚会废掉。

完颜琮的医术精湛非常,缘子不知怎么去论高低,在她的印象中,医术也非常高超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与她“擦肩而过”的师祖——云贞道长,别说她被金人摆了一道之后还愿不愿意救助完颜琮,就算她顾念私人旧情,她也已被禁止进入金国境内,难道还能让完颜琮去找她吗?

想到完颜琮天天跟在他身后的样子,她首先放弃了这个想法。

第二个人便是蝶漪。会稽的奇女子。

她完全恢复记忆前甚至没有“梦”到过她,但是真正想起了过往,她不由得担心,如果没有自己,蝶漪该怎么生活。

她不是质疑蝶漪的生存能力,而是,她太明白自己对于蝶漪的重要性。

如果说回到临安和家人团聚是第一要紧的事,那么去找蝶漪就排在第二。

缘子也很想去联系蝶漪,但是她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都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她叫大花去打探南阳的军务、散播消息,是因为她相信大花的能力,能躲过耳目,就算被发现,也可以说她是为了军情,不会引起过多的猜疑。

但若是让大花去找蝶漪,完颜珣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追根溯源,就会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她还不能冒这个风险。

再者,就连大花这里都说不通。就算他不问,心里也会琢磨,自己为何突然联系这样一个人,虽然没有联系临安那么显眼,但于情理还是说不通。

那现在呢,为了医治完颜琮,她能不能去冒这个险?

“漓月……”

微弱的声音传来,缘子的心一紧,旋即看向榻上的人。

她的手像是被完颜琮脸上的温度烫到了一般,往回缩了缩。

眼圈却不自主地红了。

榻上的人好似竭水的鱼,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别走……”

缘子没有忍心抽走自己的手,眼圈也不自主地红了。

窗外的光给他的脸庞勾勒出柔和的金边,他比从前消瘦了,重逢后的第一次缘子就发现了,但是她当时麻痹自己不要在意。

在山上的时候,她主动去吻了他,是当做“最后的狂欢”,可刚刚听到他唤着那个她不想承认的名字时,心中的滋味,好像破碎的瓷器重新粘好后又被人生生地抠下一块边角一般。

他仍念着自己,就算失去了那段记忆,他的潜意识也忘不掉……

她从小就是重情义的人,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完颜琮刚才迷迷糊糊地,感受到缘子并未离开,似乎安下心来,手又渐渐地松开了。

缘子重新将手抚了上去,如果没有家国恩仇,谁不想三餐一梦、赏月理花,她选择了承担一些责任,主动放手了心上人、眼前情,但……总要让他好好的吧。

他的嘴唇因为脱水而变得干燥,却又喃喃地唤着:“漓月……”

缘子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帕子,那是刚才大夫来的时候宝嘉浸湿了放上去的,现在已经温热了。

“我去给你换个帕子……”

“你……要去哪……不要我了吗?”

缘子的手顿住了,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两人在陈州的情形,完颜琮同他说过一样的话。

但那时两人是在闹脾气,不是真的要生离死别,这样的话说出来、听起来只能增加两人之间的情、趣,可如今……

她缓和着语气,“我不走,我在这陪着你。”

如果是完颜琮神志清醒,缘子是绝不会给他这样的许诺的,但他迷糊着,缘子也想随心地任性一次。

暮色透过窗棂照在缘子的脸上,映出温柔的色彩。

宝嘉端着药站在门口,不想自己破坏掉室内的氛围。

缘子这次出行一改往日的劲装,而是换上了素雅的长裙,如今这样坐在榻上,与完颜琮真的就如寻常夫妻一般。

苍天为何要捉弄两个有情人呢?

宝嘉心中默默哀叹。她见缘子一手抚着完颜琮,一手将他额上已经温热的帕子抖了抖,再去轻柔地擦拭他头上细密地汗珠……

她会不会心软?

宝嘉在心中试问自己,她找不到答案,也不敢给出答案。

淡淡的草药香气传来,缘子这才看到伫立在门口的宝嘉。

她突然有些局促,似乎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举动。

她只顾着安抚完颜琮,都不知道宝嘉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自己的举动只会欲盖弥彰。

“还站那干嘛?快点帮我换块帕子!”

宝嘉没想到缘子先发制人,她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呼之欲出,但她没有抓住。

赶紧将药递给他,顺手接过了帕子。

缘子在陈州的时候和医官们学了很多喂药的方法,就算完颜琮不张嘴配合,她也有法子。

待宝嘉将新的帕子放到完颜琮额头上的时候,缘子已将药喂进去了大半。

“高道长知道他的病情吗?”

宝嘉的手一顿,将手帕放好再答道:“我不知晓,虽然高道长和爷经常对弈、探讨医术,但我不清楚他对爷病情的了解程度。”

“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高道长好像给我们都诊了脉,他这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常?”

宝嘉一下子想起了上次在药房时高道长同自己意味深长地说话的样子,“反常……”

但是她马上又觉得,这并不一定能代表他就知道王爷的病情,遂又摇摇头,“没有。”

缘子的眉头紧锁,“算了,问他还不如问张道长。”

“张道长?”

缘子解释道:“嗯,是高道长的师父,在环州结识的,不仅医术好,而且德高望重。”

“你是觉得,他能解爷的毒?”

“只能试试,他已经年迈,不便下山,我修书一封,将事情原委告知他,但愿能有效。”

宝嘉没有立刻说话,但是她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的担忧。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这件事叫别人去我也不放心,所以由你亲自去,先找到高道长,让他为你引荐,至于缘由,别人问起的话,你得自己编一个。”

“这倒不是问题,高道长和爷本就有还未对完的棋局,只是我走了,谁来照顾爷啊?”

缘子挑眉,这丫头实在明知故问吧。

她站起身,走到宝嘉面前,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从前虽是主仆,相处的却更像姐妹,但现在,宝嘉觉得缘子身上满是威亚,自己偏过头去看别处,不敢与她对视。

“你想要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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