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心的溃疡(1/2)
老板当时并没有说后话,便又低下了头,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我从他的表情中了解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我掩盖着我的痛苦情绪,理智也让我不想表现的不同寻常,我默默低下头假装整理着书架。
我没有继续再问,但从老板说话的口气中,我几乎已经确定了,她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不是生病那么简单的事。
这对我来说实在有些突然。
三个月的时间,我竟然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我内心不停的责骂自己,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想象止步在这里,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再想下去,我的脑子会炸裂。
我不断冷静着自己,极力的劝慰着自己。
若是当时跟她说话了,她就一定会喜欢我么?我不怎么帅,而且个子还不高,还是个流浪儿。
流浪儿,呵呵,没错,我是个流浪儿而已,怎么能配得上她呢,我配不上,我们本来就没有缘分的。
对,也许是没有缘分吧。
我欺骗着自己,最初的那种失望在反复的谎言之下最终沉没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不在焉起来,没了她的身影,忽然一下子就觉得心里很空,难受,惆怅,慌乱。
这么活下去,人生失去了意义,没意思。
我在怅惘中点燃了我人生的第一根烟,两块钱一盒,红旗渠,很呛,但我就是想抽完。
半个小时,烟盒空了,我的头有些晕,涨裂一般难受,沉甸甸的。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头疼的厉害,去看老中医,说没事,药就不用开了,就是不会抽还一下抽太多,中毒了,缓一缓就好了。
又过了两天,有个常来书店看书的老头儿一副愁苦的样子走了进来。
“哎,老杨,镇里这几天有个大事正闹腾的厉害啊,你听说没?前几天,武清旺家的闺女死了,听说在回家路上出了车祸,当场就被车撞死了,唉,真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撞死?
当我的听觉一接触这两个字,身体便迅速僵硬起来,我心里惊慌不已,赶紧走到一个书架挡着的角落,好让他们看不到我的不安表情。
难道是在说她么?
我闭着眼睛,将头靠在书架上,双手紧紧的握着铁架子,手都捏得异常惨白,惊慌的将头不断磕碰在架子上,理性的力度使我感到剧烈的疼痛,却又恰好不被他们听到。
我不断喃喃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千万不要是她。
“哎,她家闺女前几天还在我店里打工,家里也不富裕,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大,忽然死了,这家里头得多闹心,还好她家还有个儿子。”
我忽然停止了下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不断压抑和抹去带着哭腔的呼吸声,直到好一会儿,泪水被眼皮磨光,我才睁开眼睛。
十五岁的我,冰冷而没有丝毫色彩的眼眸,残忍无情。
我抹去了恨我的那个瞬间,开始尝试催眠自己,我希望我能够失忆,哪怕只是一小部分。
她来的时候,我没有跟她打过招呼,她走的时候,同样也未曾跟我打过招呼。
这是命么?
我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我想不到答案。
她的名字,自始至终,我的心里残留了一片空白。
第二天,我跟老板辞去工作了,我无法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临走,老板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要留我的客气话,结清了钱,送了我一些他老婆买的饼子和水果,我就离开了。
九五年到零零年,我十五岁到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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