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逼供(1/2)
魏坚莫名有点生气。
他很肯定,在这次盛京的祟尸案之前,这位宰相千金绝对不会主动想起自己这号人。但是现在——不,确切点说是,祟尸案结束之后,梁今今莫名其妙就黏糊上自己了。
当然,他也不是觉得梁今今是身带目的才缠上自己的。
他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味道——每次他逗李安庆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基本就是闹着玩。
他这个人有点毛病——自己逗别人可以,别人逗自己就不行了。
“我说,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吧,现在是深更半夜。”魏坚眼神一下子不怀好意起来,“大晚上,除了睡觉都不是正经事。”
梁今今愣了下,忽然站直了身。
白癸忽然在这个时候插嘴说:“梁姑娘是因为我下午上门去找她没见着才来见我的。魏坚,说话客气点,人家好歹是姑娘家。”
魏坚来时,是打算纠缠白癸一整晚,让他后悔大晚上吆喝他上门。现在却因为梁今今在场搅局,弄得他分分钟想走。
他一点都没跟白癸搭腔,只是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哎哟,那我岂不是打扰两位了?我走,你们慢谈。”他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拍着看不见的尘土,低垂着头喃喃道:“白癸你也太不厚道了,叫我来干什么?有事不能明儿说?”
白癸托着腮冷眼看他。
“明早我和梁姑娘就走。你以前出个门都得磨蹭半天,日头不上三竿绝不出门。我等不了你。”
魏坚站直身,叹完气就跨步要走。
梁今今忽然从屋内翻过了窗台,追了上来。
“你生气了?我原来是有事要找你……。本来就算下午白大人不去我家,我也要来一趟的。”
魏坚挑眉。
“你们慢聊,我回去了。”
“我让师傅查了钟翰这个人,下午拿到的回信。晚上回来的时候才看内容,发现里面提到了江湖上尸术里面一类比较特别的别类,叫做猎尸。这种人原则上是跟修习尸术的人一样,依仗的就是尸道。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帮人忽然转变成了猎杀会尸术的人。”
魏坚充耳不闻,背着身往外面走。
白癸问:“钟翰是猎尸的?”
梁今今硬生生地被魏坚拖着往前走,听到声音回头。
“不是,钟翰是被猎的。”
白癸忽然不说话了。
梁今今又转回去,拖着魏坚开始拿出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的杀手锏。
“你这样拖着人家的胳膊,胳膊很痛~”
魏坚:“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吗?这点疼痛算什么?”
“我是大姑娘,”梁今今脸皮极厚,见魏坚还会搭理自己,又豁出去似的给自己拗了个不太合适的矫揉造作的姿势,接着把自己的脚垫在了魏坚下一步前——又是一出信手拈来的碰瓷手法。
“你再一步就得踩着我了,我虽然是江湖人,但是功夫底子不大好。给是个人跟你打都不是问题的三皇子踩一脚,明天就得卧病在床,半年都离不开盛京了。”
魏坚莫名觉得这逻辑有点耳熟,往前伸出去的脚本能地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白癸原本还气定神闲地等着这俩货色闹累了,等魏坚的酒醒了,寻思着到那时候总该能好好说些人话了。谁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就玩上了。
“梁姑娘说的这个事情也不着急,先放放吧。”白癸道,“你们俩就不想知道我找你们什么事吗?”
魏坚扯着梁今今的胳膊,回头说:“我以为你刚才都已经说了。”
白癸:“你酒还没醒吗?这点事情我让人给你捎个信就好了,还用劳三皇子亲自跑我这一趟?”
魏坚顿了下,忽然变了说话的口气。
“有人盯上你了?”
白癸失笑,说:“没事人家盯我干什么?”
白癸和梁今今不一样,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人,魏坚离开的步子还是没有迈出去——只是有点不耐烦地挣开了梁今今拽着他的手。
“白癸啊,我说你多少次了。不是攸关小命的事儿都不是事,天塌下来也有高人顶着,你瞎操心什么呢?”
白癸这时候忽然站起身,抓着窗台探出头。
“昨天我们分开之后,就先去了梁府。没见着人就打算回来,结果在梁府附近发现了一个熟人。”
魏坚忽然新鲜起来。别看白癸这个人长得人模人样,见人的时候谈吐比他这个三皇子还要得体几分,但实际上他身边能称得上友人的真不多。
因此,他现在嘴上说的友人应该不是什么朋友。
“我记得你没几个仇家啊。”魏坚下意识地开始臆想,“哎,白癸,别跟我卖关子,有事就直说,再墨迹我可真走了。”
白癸道:“现在这个人就在这里。”他目光幽幽地转了个向。
一直因为暗处的跟班不知道时候站在了院中另一扇门前,听到白癸这句话说完,立刻拉开了手边的门。
一条人影直直地从里面扑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魏坚和梁今今齐齐吓了一跳。
梁今今没想到这院子了除了他们三个人外加白癸的跟班之外,还有其他人,下意识警惕地盯着这个扑地的第四者,袖中刀已经捏在两指之间。
那扑地的人影哎哟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尴尬了。
白癸托着腮看着刘阿三。
“正好,借你帮梁姑娘给三皇子解释一下今晚出现在这的真正原因——知道这位姑娘什么时候来的吗?”
刘阿三用力甩头。
“我什么都没听到。”
白癸的声音忽然沉了。
“说实话。这里除了你,没有外人。”
忽然被划清了界线的刘阿三局促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地回道:“就……就这位三皇子,来的前脚。”
白癸满意地点头,继而转向梁今今。
“我这里离你家不算远,梁姑娘也不可能没事半夜来找我聊天。魏坚,你还记得宫中宴席什么结束的吗?”
魏坚一脑子的酒,只记得脑子来的水声,听到白癸的问题,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两个时辰前吧……”
“梁姑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今今对白癸的审问手段有点服气。
“白大人,你就是这么对自己人的吗?”
白癸神色一点未变。
“我就有点奇怪,都能缠上人了,怎么就开不了口把话说明白。梁姑娘你原本已经去了三皇子那里,结果看到魏坚一路往我这来了,然后就跟上来了吧。”
“有人不老说我不像姑娘家吗?”梁今今纠结着脸,“一会又要怪我多管闲事了。”
魏坚一听就明白了白癸的意思。这大半夜的,梁今今的本意是去找魏坚商量事情,结果魏坚给白癸捷足先登了,于是她也来个捷足先登,跑在魏坚前头,先一步到了白癸这。
“你们也真是厉害。”白癸道,“好好的一件事,能拐出个十万八千里。”
梁今今指着魏坚道:“你没瞧见他刚才的态度吗?就不稀得见到我。我是大姑娘,脸又这么小,脸皮又这么薄,有些话哪能说的口。”
魏坚垂着眼皮看梁今今。
“坚哥宰相肚里能撑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就你这点小伎俩,我还能上你的当?”
梁今今和白癸同时一脸问号,觉得魏坚的脑子大概是草梗做的,整个一草包。
白癸也不想在魏坚和梁今今的私人问题上纠缠太久,直言道:“我就是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夹在你们两个中间成了一条池鱼。”
梁今今拽了下魏坚,发现这人不一根筋要走了,又把人拖到了窗台前,问:“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坚:“能让白癸亲自带回家里人看着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熟人。从下午你对范远东一点都不了解到晚上忽然说他和钟翰是认识的。中间应该就是因为多了这个人吧。”
白癸道:“他是范远东的徒弟。”
魏坚似乎不意外,但他的注意力总算从梁今今的身上转到了这位第四者身上。
“范远东家里的事情一团糟,这种时候还要出门,应该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吧。”
现场一片安静,刘阿三似乎又对抵赖上了瘾,站在那装成了一枚人形的锯嘴葫芦。
白癸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便转了脸替他对魏坚道:“他跟说是为了生计,钟翰是之前跟他们要货的老板。现在钟翰这个老板没了,只能另找。”
魏坚垂头。
“听上去合情合理嘛。”
刘阿三竟然开了尊口,只是说话声还在喉咙底,瓮声瓮气地说:“本来就是嘛,我就一个打猎的,进盛京能有什么事?”
魏坚又笑了,他转向刘阿三。
“但是不对。范远东出事之后,整个应鸠山的山脚下都被散猎霸占了。你们别说是上山了,就连门都出不了。这种情况下,拿什么去找买你们东西的人?”
刘阿三急道:“我们村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
魏坚:“散猎们盯的不是范远东一家。我也不瞒你们,你从五堰镇过来,应该知道在盛京外不远处有一个军队驻扎在那吧。”
刘阿三紧张极了。
“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别着急,”魏坚柔声道:“我只是告诉你,上次五堰镇的事情之后,这支不大的军队才驻扎在那里,知道他们在那干什么吗?就是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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