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剔淤（1/2）

“月卿，我想起来件事。”

许愿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后传来。殷月卿不动声色地将世渊身上弄乱的衣服快速整理好，然后回过头对上刚进来的许愿。“怎么了？”

“司空有过来你这边么？上次我委托了他帮忙修理我的剑，不知道他修得怎么样了。”许愿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看了一眼世渊，看起来和方才放进来的时候一样。

“他最近没来我这里。”殷月卿站起身，示意许愿跟自己出去。“可能是去哪里帮你的剑寻材料了吧。你也知道，他素来就是这么认真的。说要修好剑，就一定会帮你把剑修成全新的。”

“也是。”许愿无奈笑了笑，他跟着殷月卿回到茶桌旁坐下。“那孩子怎么样？”

“算你早送来。淤血压迫，再晚就此生失明了。”殷月卿不急不慢地打开一旁的罐子，换了新的花茶叶瓣过水洗了一次，准备泡。许愿见此微微皱眉。“不用泡了。既然再晚就失明，何不现在先帮他治好？”

“他未醒，治疗效果不一定好。”殷月卿只是淡言，手指在茶具的盖上略按了一小会，似是试温。然后才将花茶徐徐倒入茶杯之中，其中一杯推至许愿跟前。“你若是能唤醒他，我便现在治……他并非睡着的，对吧？”殷月卿略微抬眸，对上许愿有些心虚的目光。

“……是。”许愿看着面前刚泡好、还在冒着热气的花茶，“他是……暂时昏迷不醒，我不知道他何时会醒。”

“为何不知。”殷月卿托起茶杯抿了抿，“是近来昏迷的吧？你们相处看起来应该有些时日了，且他这样应当也是不便于自理。暂时昏迷不醒？既然是你在他身边——你又有何不知？”

殷月卿此时说的话似是有些咄咄逼人了。但许愿毕竟是熟悉他之友，自然明白殷月卿其实只是不满自己宁愿扯谎也不愿告诉他实情。

“你答应我，不为难他，我便告诉你。”许愿即便是对着这样的殷月卿，也还是想着让其别对世渊不利。

“阿愿这是不相信我？”殷月卿眼眸微微下垂，看起来似是有些心伤。他放下了手中尚未喝完的花茶。“再说，若是他还有其他什么隐疾……不告诉我，对这孩子治疗失明也不好呀。”

“……如果是他此时昏睡状态，你医治有几成把握成功？”许愿没有回答殷月卿的问题，只是反问其是否有把握。

“几成？”殷月卿似是笑了一下，“这个数。”他伸出手，竖起两个手指。许愿见状顿时一急，竟是直接站起身。

“两成？！这……”许愿话还未说完，却见殷月卿又缓缓将另一只手抬起，五指齐开。

“七成。”殷月卿满意地看着许愿此时的反应，唇角微微勾起。“别紧张，墨竹。我这不是还有个手没举起来么？”

“你……！”许愿被气得胸腔的伤都隐隐作痛，喘了几口气，最后还是重新坐下了。“……七成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等会若是没事就安排给他除淤血吧。”

“恕我直言，大概要晚些了。”殷月卿却是不急不慢地再倒了一杯花茶，端起喝着。“香坊近来很忙，我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好。”

“要多晚？”许愿隐隐觉得殷月卿不怀好意。

“三日。”

“……”

许愿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殷月卿却是保持着微笑，一副世人皆乱唯我不乱的感觉。“阿愿不用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家业几十年历史，事情繁杂也是合情合理。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若是墨竹兄愿意出手相助，帮忙处理些事情……那我可能就得以空闲出些时间，帮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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