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2）

林晚之微微怔愣。

显然, 就算千般猜想, 她没想过会等来这样一句话。久久, 才淡淡地应了一句：“嗯, 很久了。”

真的, 很久了。

从被告知公司陷入危机开始, 她就开始忙，忙周旋、忙工作、忙盘算、忙还钱。忙得焦头烂额、应不暇接, 难得如今闲下来，她才恍然发现，原来时间已经不知不觉中过了这么久。

她不知道应该惆怅，亦或是应该失意，值得庆幸的是，那样为钱而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林父似乎想和她叙叙旧，聊些家长里短什么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几度吞咽, 他反复地揉|搓着双手, 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那个……我已经不赌了。”

他以为对方会有所表示, 一些也好，结果林晚之不说话, 让原本就清冷的气氛一度沉默无比。

林父看不清她的态度, 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话该讲下去，还是就此打住。只是到头来, 私心的考虑让他忍不住将那些憋|闷许久的心事拿出来一吐为快：“不赌了, 不想赌了。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 再想学你们年轻人折腾，恐怕只能让你们笑了吧。不折腾了、不折腾了，我也折腾不起来了，唉！”

“我啊，不如舒舒服服过过日子得好。那些什么输啊赢啊的都是过眼烟云，你说我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争它们做什么呢？累了、累了。这些天我见了很多人、很多事，也想了很多问题……人生啊，本来就有得有失，锱铢必较有什么意思？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把好端端地经营出来的生活毁了，你说值得吗？根本就不值得！这些心里话，我很早就想找机会跟你说来了，结果真逮着了机会，又实在开不了口。你说，我们父女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为什么呢？”他说，“……公司出事以前，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的啊。”

他叹气，他想问她。但她，一样想问他。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不是因为赌|债的事情，相处的情形是不是会比现在好一点？

林晚之不知道，毕竟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再想反悔，也已经无事于补。

“唉，不说了不说了，”许是知道这场对白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林父停止了自说自话，罢罢手，“天气太冷了，你早点回去吧。”

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她肯领情的时候了。林晚之迈开了脚步，往前面走着。她仍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但心境似乎又与之前略有不同了。

然后，她在门口看见了拿着披肩的俞舟晚。

一时间，她忘了那些所思所想所有，林晚之打破刚才若有所思的状态，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你出去了那么久，我怕你会冷，想给你加件衣服。”俞舟晚看着她不知是酒气上来、还是被冻红的脸，眼底是一片隐隐的担心。

林晚之不是没有注意到，她同样知道对方的转变要归功于俞舟晚，只是她也说了：“不用了，我准备上楼了。”

说到这里，她抬眸看了眼本该热闹的大厅：“对了，哥也回屋了吗？”

“没有，是爸爸到时间要休息了，哥哥扶他上去，等下就下来。”

林晚之了然，又说：“你们要守岁的话，我就不陪你们了，我有点困了，先去洗澡了。”

“好，你去吧。”

俞舟晚也不留她，反而和后面进门的林父攀谈了起来。许是被两个人起兴的闲聊吸引了目光，林晚之从二楼的小厅向下望了两人一眼，但也只有片刻的功夫，随后，她的脚步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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