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大怪物和小怪物们（2/2）

人鱼放声大笑。她身体周围的水纹丝不动，而更远处的水波向外震荡堆叠，撞到墙面的海藻上再折回。仿佛这间狭小的房间正在发生一场小型地震。

人鱼笑够了，才俯着身说：“是啊，我会来。”

人鱼长而华丽的鱼尾在这时才显出些原本的姿态，表面光洁的鳞片炸起，将白晓围在里面。待她现在直起身，才让人察觉出她的鱼尾确实是一件武器。

鱼尾的末端环在白晓的脖颈上。

白晓全然不惧地抬头看她。

人鱼闷声说：“你不怕我？也是，你和白鸮那个小怪物一样。”

“你也是怪物。”白晓冷静道，“只有怪物才能把那家伙拉下来。”

人鱼再度大声笑了起来。被框在眼眶里的惨白色眼睛向白晓的面前递了递。

人鱼说：“小怪物，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白晓，说：“你和白鸮真像。如果不是你们泡在水里的味道不一样，我肯定会以为你就是白鸮。”

眼睛终于不再占据白晓的视野。人鱼拍着尾巴窝回贝壳床上，递来一句半真半假的夸奖：“你们都是小怪物。”

“谢谢。”白晓应声，“我怎么称呼你？”

人鱼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我是大怪物。”

白晓笑了笑。

她现在才有注意人鱼外形的余力。自称为大怪物的人鱼懒懒地窝在贝壳床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水。

人鱼的脸颊两侧，有不对称的数道深浅不一的纹路。它们在她的脸颊上斜向排列，随着水流缓慢开合。

倘若忽略她脸上的异常，单看人鱼的脸……

白晓思考。

但人鱼的脸也不能用平常的认知来判断，更不用说美与丑了。温和柔软的眉眼下是微凸的鼻和凹陷干裂的嘴唇——比起人类，她会更像一条鱼。

但她脸颊上的人造痕迹，又将她从鱼的状态里拖了出来，让她变成了似鱼非鱼的生物。肩膀上的肌肉鼓起流畅线条，再延伸至那条长鱼尾中。

人鱼说：“所以呢？白鸮想我配合她？要我停下？”

“……停下什么？”白晓问。

人鱼皱起眉：“她想让卡罗兰死，那我怎么继续淹学院？”

白晓花了几秒钟才捋明白人鱼在说什么。

白晓说：“是你淹的学院。”

人鱼点头。她的长尾巴骄傲地拍了好几下地面，震得桌上的东西杂乱地响。

白晓再说：“也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人鱼再点头。

“……那我过来之前，我身边不是应该还有一个朋友……”白晓迟疑。

“她啊？”人鱼咧开嘴，笑着一甩尾巴，“你找她？她来了。”

沉星·凯突兀地出现在了半空中。她手忙脚乱地在水中维持平衡——然后猛然跌在了地上。

白晓：“……”

虽然她确实想问沉星·凯的去向，但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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