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2）
山洞越发深邃幽冷, 众人不知道走了多久, 想来几人大概已走到了大山内腹里, 弯弯转转，身上被洞口里漂浮在空气里的湿气熨帖湿冷。
孙泠泠一本跟着前面的曹元麟, 一手攀着隧洞两边的石灰岩。冰凉的触感冻得鸡皮疙瘩跳将起来。
在隧洞里说话, 声音空旷得很, 像幽灵在飘荡。“我们确定要继续往里走吗？万一里面没有空气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不知道走到哪个地界了？或许还在四川, 或许在陕西甘肃边界, 甚至也可能爬上青海地区了。”
孙泠泠回忆着脑海里大致的地形图，猜测道。
他们一路都在往山腹里行进，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加加减减，也不知道他们最终是往地底多一点还是往山峰上多一点。旺财那狗子也不知道野哪里去了，路上只看到几个凌乱的狗脚印，其它没留下一点痕迹。
薛辞紧跟在孙泠泠身后，时刻关注着路面, 也关注着她。听到她这么说, 赶紧据所知知识分析：“不会没有空气，一路上前方的洞里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个风, 但明显不是从我们来的方向，说明另有出口……”
他话还没说完，走在最前面的曹元麟已然停下来, 孙泠泠在距离他十几厘米距离看看停下, 差点贴到他背上去。
孙泠泠疑惑：“怎么了？”
“前方有咕咚咕咚的水声, 水流还不小。在这水声里似乎还夹在了另一种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在挣扎激烈对峙。”
“是不是旺财？”孙泠泠一颗心陡然提起来。思考半秒，她把空间里的来福放出来。
来福陡然被放出来，不适地贴着孙泠泠大腿懵了一瞬，立刻警惕地竖着双耳，剧烈抖动着。
“来福是不是听到什么或者嗅到什么？”
“有、东、西。”旭指着前面黢黢洞口，未知的黑暗似潜藏了无数可怕的事情。
他安抚着怀里躁动不安的红红，红红在他双臂间抖着蓬松的大尾巴，不安地盯着前方黑暗里。
忽然，还没等孙泠泠和曹元麟下命令，刚还站在孙泠泠脚下的来福一个窜身，消失在流水叮咚的黑暗里。
没来由的，现场顿时弥漫起一股无声无息的紧迫气息。人人提着心神，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或许是上帝对人类偏宠太多，在听觉这一块，还是无法与动物相比。除了越发清晰可见的叮咚流水声，还有石头碰撞断裂声，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这时，前方曹元麟像确定了什么事，抬起手臂，转身对身后的孙泠泠和其他人：“你们站在这别动，尽量靠拢一些，时刻注意周边。你，和我一起去前面查看。”末了，从人群里点了一个兵。
“是，部长。”
孙泠泠侧头看被点中的人，原来是驾车的那个小伙。身手灵活，在这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他发展空间大潜力比其他人好。
于是，剩下的人目送两人跳入黑暗里，白炽的光线只把黑暗划开了几秒，尔后墨色立马重新覆盖回来，填补了被光线打散的黑暗。
孙泠泠直直站在隧洞里，湿润的空气呼吸在脸上，冰凉凉的。她双手紧抠着手心，拳头紧紧捏着，好似时刻准备朝黑暗里诡谲的怪物一拳打去。
其他人亦如此，一边警惕周边的情形，一边竖耳倾听周边的动静。
良久，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里面重物碰撞两边石灰岩的动静越发大，砰砰敲击的声音沉闷的传到了他们这儿。随即，响起了亢奋的狗叫声，高亢，被隧洞拉得变了声调。
是来福的声音，不对，又有点像旺财的声音。
孙泠泠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狗主人，居然连自家的狗的叫声都分不清楚。该是爱狗的人怕是连狗的每一声叫声里的情绪都知道吧。
胡思乱想一通，动静噗通叮咚，拉拉杂杂响了半天。终于沉寂下来，死一般沉寂。
“……完啦？”有人不确定的问。
“……完了。”
孙泠泠正想着要不要和大家商量一下进去看看，到底是谁胜谁负，好歹确定她们要不要进空间或者进去救人。救人是一定要救的，就怕她们胡乱冲进去，打乱了里面的节奏。
就在这犹豫的当口，一道影子眨眼就蹿到众人正前方。孙泠泠分明听到申从志都开始拔木仓拨声响的声儿——
“汪！”
那道影子在开木仓的前一刻，忽然兴奋地吠了一声。孙泠泠欣喜低头一看，满嘴滴答流血，一双绿汪汪的眼睛在白光下折射出两道幽冷的绿光。看到孙泠泠的时候，那两道幽幽绿光正想往她裤腿上蹭。
孙泠泠及时躲开。
“旺财，你这死家伙，一只狗乱跑，长本事了啊！”看清是自家先前消失的狗子，孙泠泠忽然气头上来了，怒骂它，阴阳怪气的样子，可惜这家伙听不懂，正处于一种求夸耀的亢奋当中。孙泠泠无奈叹了口气，揉揉它脑袋，让它在前面带路。
“走吧，肯定是事情完了，曹元麟让它出来通知我们呢。”
众人无异议，跟在狗后头，走向了他们刚刚觉得深冷奇崛的大口。
转了一个拐弯，再走了十来米，再爬上一个上坡石，面前的场景便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条水桶粗的黑蟒死尸横陈，脑袋已经被砸成糜烂的碎渣，七寸出插了一把亮滑滑的尖刀。身子粗也非常粗壮，中间还高高隆起一块，似有东西在里头。粗壮一直延伸了五六米，才渐渐小下来，尾巴可能在远处水氹里藏着，反正依着她们现在的视线根本看不到尾巴尖。
曹元麟此刻正再在黑蟒七寸尖刀旁喘气，驾车的小伙——应该是特种兵了，坐在一块带血的大石头上喘粗气。孙泠泠目光一闪，她家来福呢？目光又逡巡至高耸的蛇腹，难道说在蛇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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