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寒燥热（1/2）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大寒之日，燥热不安，是为不详之兆。虽然我是个上过大学，学习过科学知识的年轻人，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相信内心的直觉。

今天的生意是做不得了，我忙招呼伙计华子，让他赶紧闩了大门。与此同时，我也起身披了大衣，准备出门找我三叔解解这兆头。

未及出门，伙计华子却又着急忙慌的来到了我跟前。我心下诧异，莫非是已经晚了？但想想该来的总还是会来。于是冷声问华子道：“门闩不上了？”

其实店门早就已经换成了先进的卷帘门，但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喜欢些古玩意儿。所以我在卷帘门后面，保留了一扇古时匠人们做的柏木红漆大门，用那雕龙画凤大门闩闩着。说起来那门闩还有些来历，不过小时候爷爷跟我说那故事的时候，我总顾着去玩耍，记得个三言两语。但也只记得，那是我爷爷从地底下带上来的。

华子跟我对视了一眼，点头道：“门外来了个人，夹着黑布下裹着的黑木盒子，四手见方，像是个宝物。”

‘四手见方’这是我们本地话，做木料生意的人，喜欢把树木的尺寸用“手”做单位。一手大概就是直径十公分左右的样子，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清楚，在这方面我是个门外汉。

我看着华子，脑子飞速的转着。一番思索的之后，我还是觉得能推就推。虽说我们这行是三年难开张，想弄到个宝物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今天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不想去冒那个风险。

“你去打个马虎眼，把那尊神请了吧！”我对华子说，做我们这行的，拒客的时候都称之为“请神”。

伙计应声，有朝门外而去。我本想就此从后门离开，但又有些放心不下。于是躲在珠帘后面，悄悄的看着华子和那神秘来客。华子刚才正好把卷帘门往下拉了一些，所以我在屋内却又只能看到肩膀以下的地方。

那人身材有些发福，个子不高，正和华子交谈着。如华子所言，他手臂之下确实夹着一个黑布裹着的黑木盒子，盒子露出了一角，上面有些奇怪的花纹。但是隔得太远，我也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纹饰。只是隐隐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却又想不起来。

华子和那人约么聊了小半刻钟，握了手，那人转身离开了。我舒了一口气，心下感叹，这一难算是躲过去了吧！于是快步从后门出去，开着我前几天刚到手的二手桑塔纳直奔我三叔的铺子而去。

我三叔跟我做一样的生意，只是他有手艺，我却没有。所以我三叔的生意就比我的红火得多，不过我打小就跟我三叔走得亲近，所以行里的人们多多少少给我三叔些面子来照顾我的生意，这些年来小日子也算过得去。

开车差不多三十分钟，我就到了三叔的铺里。三叔的店面不在古玩街，因为三叔有名气在，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而且我们大多数的生意都是暗地里交易的，三叔又做的是大生意，自然不会把铺子开在闹市里。不过我就不行了，我要是也罢铺子开在偏僻的地方，恐怕早就喝西北风了。

“哎哟，小凡来了啊，赶紧楼上坐。刚来了个人，三爷正跟他在楼上叙事呢！”一见到我，三叔的老伙计就热情的招呼道。

其实三叔谈事儿的时候，是非常忌讳被人打扰的。但是三叔向来待我不同，所以我却不妨事。有时候遇上什么好东西我还能赚些小钱。

但是今天我没有着急往楼上去，而是向老伙计打听道：“门口那宝马车是谁的啊？不会是我三叔最近做了什么大生意，赚了大钱买的吧！”

“三爷要是做什么大生意，怎么可能不叫上你呢？这是楼上跟三爷叙事那位开来的。“老伙计说着，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走在楼梯上，楼上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之外，什么也听不到。我心下怪道，这三叔不正跟人叙事呢？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带着疑问，我轻轻推开了二楼会客室的门。房门打开之时，我看到三叔正和那位客人坐在会客室的柏木椅子上。看起来他们刚才悄无声息的原因是我三叔正在聚精会神的鉴赏那客人带来的宝贝，不过即便如此，也仍是非常的怪异。因为我三叔是行家中的行家，不管是什么样的宝物，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样的货色了。是真是假，什么年代我三叔是心如明镜一般。很少有能够让我三叔这么上手观察的宝物，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也就只有一件。

那客人看到我的出现，突然有些警觉，下意识的用手要护住那宝贝，同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我。我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做我们这行的，要是没有点警惕性，早就被请去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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