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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面对赵庚骤然的无理请求, 薛向陵眼皮都没抬, 便一口回绝道:“殿下见谅, 不能。”
赵庚眉峰一挑,狭长锐利的丹凤眼直直扫向薛向陵,他唇角微勾:“我能问句为什么吗。”
“我的猫,不想让殿下摸。”薛向陵表情平静,神色淡然,没有特地恭维赵庚,也无特地折辱他的意思。
然而赵庚,却不这么认为。
想他本就是天之骄子的出身,在元光帝心里,他也是排得上号的儿子。加上他又有强势的忠义侯府作为后盾,母亲更是承宠多年,有协理六宫之权的惠妃。
几时受过人这样怠慢?
其实薛向陵对他的态度并无多大的不妥, 只是在赵庚看来,这种冷淡的傲慢,本身就已经是种不妥了。
赵庚皮笑肉不笑道:“淮阳侯真是好本事, 连一只猫想什么都能知道, 难怪在朝中左右逢源,既讨父皇的喜欢, 又与九弟私交甚密。”
赵庚这话便不太友好了。
任何一位皇帝在位时,都不会喜欢看到自己的臣子们结党营私。尤其如今国本未立, 大臣与皇子更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方更合适。
薛向陵和赵邦是幼时伴读, 这事儿元光帝也知道。何况赵邦如今才十五岁, 远没有到上朝议政的时候,所以对他俩亲近的事情,从来也没说过什么。
赵庚这句“左右逢源”是有故意恶心人之嫌了。
其实,赵庚以前也是能当得起顾湄一句“表舅”的。
只是相比赵邦,赵庚的年纪略长一些,顾湄以往在宫宴上才会和赵庚打个照面。
顾湄是睿王嫡亲的那一系,又是女孩儿,赵庚每每见到她,还会给她点彩头。若不是成了只猫,顾湄对赵庚的观感,原先并没这么差。
果然当她有尊贵的身份时,恶人从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嘴脸。
顾浈是这样,祁临和郭管家是这样,赵庚也是……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顾湄扁扁嘴,心生感触,不禁拿脑袋蹭了蹭薛向陵。
薛向陵还以为它在害怕,便伸手安抚地摸它的头。他没有看赵庚的意思,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话,完全没有回复的必要。
还是赵邦气不过,愤然道:“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觉得我和阿陵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大可告到父皇面前去。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惹人嫌。”
赵庚是天之骄子,赵邦更是。
赵庚的母妃受宠,赵邦的母妃更受宠。赵邦唯一比赵庚逊色的,就是熙妃那差了惠妃三四分的娘家。
不过,依赵邦的性子,从来也不会在乎这些,他岁数还小,即便这事儿闹到了元光帝面前,也是赵庚更为吃亏。
赵庚抿唇笑笑:“九弟怎么还着急了,我不过信口胡说一句,岂到了祸乱朝纲的地步。你二人素来交好。”
“哦,还有闵靖公的嫡长子,祁世昭,也是当年九弟的伴读,你们仨是总角之交,我倒很羡慕啊。”赵庚似笑非笑地说。
“不过是只狸奴,别为它伤了我们的情分,”赵庚打眼瞧着薛向陵,含笑道,“淮阳侯若是不给摸,那就罢了。”
此时,薛向陵终于开口了,他一手摸着猫脑袋,一边无波无澜地说:“殿下与我不过泛泛,我的猫却是与我同吃同住了好一阵子。”
“论情分,我和猫之间,比和殿下要深。”
顾湄扬扬嘴角,不知怎么,它听着薛向陵的话,心里有些暗爽,就好像响亮的两道巴掌啪啪打在了赵庚的脸上。
赵庚面色一沉,终于隐怒了,他点点头:“好。”
然后一掸衣袍,也不顾什么礼仪,扭头走了。
赵邦虽然也觉得有点乐,但是他素知晋王为人,是不肯轻易吃亏的,便有些担心地拉拉薛向陵衣袖:“你何必非要去得罪他呢。”
“晋王说得有理,陛下不会乐意见到我左右逢源,倒不如将晋王一系得罪地利落点,反而落个干净。”薛向陵淡道。
赵邦毕竟没上朝理政,对薛向陵的话还只能懂个四五分,他道:“你心里有数就好。等会儿观完礼,你带着十七趁早回府吧,别再和晋王兄杠上了。”
薛向陵知道赵邦也是一片好意,他摸摸猫崽子的头,微微颔首应了。
待两人回到席位上落座好,这才发现,原来祁世昭已经先到了,寿王还特意将他们三人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
祁世昭见到薛向陵怀里的小顾湄,也和赵邦一个反应,有几分讶然道:“阿陵带了十七来啊。”
“是啊,我已经说过他了,带只猫,多打眼。世昭你是不知道,就刚才这几步路,已经碰到好几个想要伸手摸十七头的。”赵邦打趣薛向陵道,“偏这小子又小气得很,谁的面子都不给。”
“带只猫,还不让人家摸,多得罪人。”
薛向陵道:“十七不喜欢除我以外的人摸它。”
赵邦道:“是吗?”
他狐疑地打量了几眼猫崽子:“我咋没看出来。”
“我一向觉得这崽子不认生呀。”
躺在薛向陵怀里的顾湄,正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呢。听到薛向陵说谎不打草稿时,顾湄连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懒得给他,只当他是放了一声轻巧屁。
后来,听赵邦说自己不认生,顾湄就非常地、不大乐意了。
这话啥意思?
是说它自来熟,对什么人都非常谄媚吗!
这形容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猫。
顾湄从薛向陵胳膊弯上探出脑袋,刁蛮地瞪起眼睛,对赵邦“喵”了一声。
赵邦见这小猫崽还学会了张牙舞爪,不由一哂:“诶,我说,它是这啥意思啊?”
“对你说的话,表示强烈不赞同。”薛向陵抬抬眼皮,轻描淡写地看了赵邦一眼,“看不出来吗。”
“哼。”赵庚道。
相比起两人的有说有笑,最先开口的祁世昭,则显得略微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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