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二更)(1/2)
第三十三章
薛向陵和薛瑶在府上胡七八糟地乱想时, 顾湄正在顾府上进补。
她这一个半月来,瘦了些许,虽然顾湄觉得对体态微圆的自己是件好事, 但是尝惯了猫舌头,好不容易变回人,也不能亏待自己个啊。
加上南阳郡主爱女心切,便让小厨房变着花样给顾湄做些滋补的食物端上来, 这样将养下去,不消一个月, 想必那身白花花的肉,又能长回来了。
从淮阳侯府回来,见到薛向陵振作起来的样子后, 顾湄的心情不由自主好了些, 用晚膳时胃口也大开。
小厨房做了时下正新鲜的一种食物, 好像是叫什么虾油豆腐。将嫩水豆腐切成小片丁状, 煮好之后浇上虾油和葱花, 再用筷子轻轻搅拌一下,这虾油豆腐便可出盘。
顾湄瞧着好看,吃起来也好吃,一个人便进了一大盘。除此之外, 她还额外喝了点用以安神的牛乳。
这其实是做小十七时被薛向陵培养起来的习惯——羊奶喝多了,导致她晚上总要喝点奶才好睡觉。
用完饭, 又在小院子里活动了片刻, 顾湄的哈欠便是说来即来。
花枝几个待顾湄睡熟以后才放下帷幔, 在外间守着夜睡了。
昨儿一夜未眠,今儿也在外奔波了一天,顾湄本以为自己今夜定能睡个好觉。谁想,这觉是睡好了,梦,却是曼妙得很。
她梦到了薛向陵。
并非普通地梦到了,而是以十七的身份梦到的。
梦里,顾湄发现自己,又成了那只憨态可掬的、滚圆的、同时还有些机灵的肥猫。
“喵喵喵?”
顾湄回到了淮阳侯府的荷花池边。
说起来,她和水池还真是有缘。上辈子,顾湄真身稀奇古怪地死在了荷花池里,这辈子,小十七被那侍卫杀死以后,也是被弃尸到了水池中。
倒不知那水池里头,是不是也栽种的荷花,否则真可谓太巧了。
顾湄映着荷花池的水,仔细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的的确确还是原来那只奶橘色的小十七以后,才屁颠颠往薛向陵房里跑去。
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重生的,但我可得好好吓你一大跳!
此时的顾湄,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梦。淮阳侯府的所有场景在她眼前活灵活现,顾湄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十七那胖嘟嘟的身体里。
它舔了舔爪子,轻轻攀上薛向陵的窗沿,用力推开窗户后,顾湄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此时晨光熹微,空气中还透着股清新凛冽的味道。
小十七从荷花池边赶来,身上沾着露水的气息,爪子上还踩了落叶和青泥。
薛向陵躺在床上,恹恹翻了个身,看模样,是还没有起。
顾湄一边在心里唾弃他“真懒”,一边匆忙地助跑。
它用两只前爪攀上床沿,小屁、股接着一扭搭,便费力地攀上了薛向陵的床。
顾湄这是第一次爬薛向陵的床。
主要以前在淮阳侯府的时候,薛向陵起得都比它早,它就算是有心,也没机会。
顾湄扭扭哒哒地上了床来,薛向陵还没醒,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这人的生命气息。
顾湄在床边,竖起尾巴,绕着床沿走了一圈,它像是只大老虎在巡视领地一般——薛向陵就是它的领土。
见薛向陵仍然没有动静,顾湄便有些不耐烦了。它跳上薛向陵的胸膛,然后直接一个“胖橘压顶”,四仰八叉地倒在了薛向陵领口。
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味又毫无间隙地窜进了胖橘鼻尖,顾湄耸耸鼻子,拿干净的爪子扒拉了一下薛向陵的嘴。
薛向陵终于动了。
他从善如流地把嘴边的爪子拿下来,皱眉道:“十七,别调皮。”
很好,还记得我嘛。
顾湄心情不错地点头认可。
过了片刻,薛向陵的神智逐渐回了笼。
他猛地翻身坐起。
可怜的顾湄,没能在他胸前找到一个着力点,小十七这具胖身躯只好随着他坐起的动作,慢慢、慢慢下滑,滑到了薛向陵的亵裤处。
顾湄:“??!!”
薛向陵迅速地将小十七捞起来,他脸上的神情一顿,不敢置信道:“十七?”
顾湄悍然无畏地扬头与他对视,甚至微微歪了歪小脑袋。
“真是十七……”薛向陵将顾湄前后左右翻看了一遍,又掰着小十七的脑袋,认真地看它脖子上是否有伤痕。
“不可能,”良久后,薛向陵捏着小十七的后颈子,眯起眼道,“祁世昭亲口和我说,你被晋王的手下捏断了脖子。这世上,哪里还来一个十七?”
“喵喵!”
顾湄委屈极了。
它现下正被薛向陵以一种极端不舒服的姿势捏在手里,四只爪爪只能在空中胡乱扑腾不说,就连最引以为傲的颈后的毛,也被薛向陵抓着。
顾湄的眼睛直直盯着薛向陵,它委屈地眨巴着眼,哼唧声几乎是张口既来。
“喵呜。”
顾湄闷闷道,它无精打采地丧着头,肉爪子也不胡乱扑腾了。
这个坏蛋,他不认我了。
顾湄郁闷地想。
见薛向陵依旧在以一种探寻加不信任的目光看向自己,顾湄丧气地转过头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长长的气。
哼,那我也不要认你了!
顾湄扳动着小身子,不知怎么,它忽然有力气从薛向陵手上挣脱开。它跑下薛向陵的床,深深看了薛向陵一眼,扭头跑了。
薛向陵面色未变,只是两指互相揉搓了一下,似乎怅然若失。
顾湄便是在这个时候从梦境中脱身的。
她本以为这个梦很长,定是睡过了头。没想起床时,天将将亮,花枝正打着洗脸水进来,要伺候顾湄洗漱。
顾湄揉揉额角,喃喃自语说:“刚才,那是梦。”
花枝笑道:“姑娘做什么稀奇的梦了?”
“梦见自己变成了只猫。”关于梦的事情,顾湄倒无所谓让人知道。
花枝本就是她的贴身丫鬟,跟了她小十年,是可以信任的人。再说,刚才那个梦也太真实了,顾湄觉得,该听听花枝的看法。
花枝笑道:“咱们姑娘便是与众不同。姑娘若是痴于此梦,或许可以请个术士解说一二。”
听到要请术士,顾湄连忙摇头:“那倒不用。”
不过是个梦,顾湄可不想闹大,免得有心人联想到薛向陵的猫上头去了。
“今日怎么这么早,要出门吗?”顾湄探头问。
南阳郡主前几日特地吩咐过,说顾湄身体刚愈,许她多睡一会儿,无事不用叫她。如今天刚亮,花枝便捧了水盆进来,明显是有事啊。
花枝边拿了柳树条来给顾湄净口,边提醒道:“姑娘忘了?您昨日不是与薛姑娘约好了,今日还去淮阳侯府的吗。”
“对,”顾湄点头,想起自己临走时与薛瑶的约定,“是有此事。”
可是转念一想,薛向陵刚才在梦里不认自己,顾湄便有几分来气,不大想去淮阳侯府了!
她去淮阳侯府,一多半是为了薛向陵。可薛向陵这个没心肝的,才几日没见,就认不出十七来了?
顾湄越想越冒火,丝毫也没觉得把梦中的事情牵扯到现实来有什么不妥,她愤愤,甚至在不知觉中咕噜咽了漱口水:“今日不去了,你去和薛姑娘告罪一声,说我身子初愈,偏巧今日觉得特别疲,等改天,我再上门找她聚一聚。”
“是。”花枝心里虽不解,却也应下。
与此同时,薛向陵也与顾湄一同,从梦里,悠悠转醒。
他揉了揉眉心,神色晦暗不明。
“是梦?”
薛向陵发出和顾湄一样的疑问来。
他的手指在适才那胖橘趴过的地方,停留些许,最后甚至还在亵裤上也稍作了停顿。
没有猫毛。
薛向陵沉吟:“真是梦。”
他一边翻身下床,一边有门外的小厮听到动静后,来帮他洗漱更衣。
被外头的冷风一刮,薛向陵的思绪方清醒了些。他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那刚才,梦里的,真是十七了……”
小厮以为主子在和自己说话,忙弯身道:“侯爷要什么?”
薛向陵:“没事。”
他顿了顿,又转而追问:“昨晚你守夜,没什么奇怪事儿发生吧?”
“侯爷放心,昨夜一切正常。”小厮回道。
薛向陵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厮的回复,心里却在惊奇,那胖猫竟然能入他的梦。
这就算了,他在梦里惊疑不定地拎着它,一定把小十七给吓到了吧。
跑走时的那个眼神,是记恨自己的意思吗?
薛向陵的心缓缓沉下去。
不知道十七还愿不愿意再进他的梦里来了。
过了片刻,又有薛瑶那边的丫头来报,说是顾家姑娘旧疾复发,今日不来做客。
因为昨天的事情,薛向陵特地与薛瑶说好,若是顾湄来了,便着人去通知他一声。
没想顾湄倒干净利落,直接不来了。
旧疾复发,是真的吗?昨日看着还怪精神呢。
也不大可能是爽约。
临走前顾湄还兴致勃勃地说今日再约,只不过一晚上,能发生什么事儿呢?
一晚上……
薛向陵克制不住地又浮想联翩。
他自己动手穿上鞋袜,靠在床头前,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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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湄由于薛向陵“识猫不清”,还专门闷在房里赌了几天的气。好不容易待她气消了,打算去淮阳侯府故地重游时。
元光帝却忽然下旨,让南阳郡主,领着顾湄进宫去。
顾湄病愈的事情,元光帝是在顾湄醒来第一天便知道了,毕竟太医院的那位张院判就是元光帝亲自指给顾湄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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