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罪证（2/2）

他这才回过神去看棋盘上的落子，果然已经输了，却不生气，反而笑道：“皇贵妃棋艺有所长进，如今竟连朕也不是对手了。”

说着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头看向沈姜然：“方才怎么不见你，如今才过来？”

沈姜然将手中纳兰锦澈的掌心里抽了回去，向皇帝道：“儿臣观礼回来，听闻母妃在御花园险些摔了一跤，心中有些诧异，便跑到案发的地方去，想看看轿夫脚底打滑到底是什么缘故，若是轿夫自己不当心，只管罚了他们，可若是别的什么原因，也不好叫他们白白受罚，总要弄清楚才是，否则，摔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可是防不住的。”

皇帝一时有些愣怔，看了皇贵妃一眼，才反应过来，因道：“那你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儿，你都查到了什么？”

沈姜然道：“儿臣在现场看到轿夫摔倒的地方有一滩油渍，仿佛是梳头用的桂花油。”她说着，让叶欣将手中的绢子递了上去。

皇帝目光先是落在绢子上，正要伸手去接，忽然抬头瞧见叶欣的脸，不由大是一怔，竟似被攫住魂：“怎么是你？”

沈姜然对皇帝的反应且惊且疑，却不敢多嘴，只是倒吸一口凉气，只瞧皇帝目光死死地盯在叶欣的面上，似要在她脸上挖出无数的往昔一般。

叶欣却显得十分淡定从容，目光落在皇帝的脚边，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奴婢是燕王妃的陪嫁。”

皇帝深吸一口气，怔了半晌，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囔囔道：“是了……朕记得，你是叶国公府上的婢女，当年叶小姐嫁入沈家，你并未跟随，而是留在叶国公府。”

他兀自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抿起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显得十分落寞：“是你自己要入宫的么？”

叶欣道：“是叶国公的意思。”

皇帝颔首，又不住看着她：“这些年，你倒没变过，”他顿了顿，目光却越过她落在沈姜然的身上，那迷离恍惚的眼神，叫人背脊发凉：“你与你家小姐长得略有几分相似，想来若她没死，与你如今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叶欣的目光始终低垂着，沈姜然不由得细细打量她，平心而论，若说容貌，自然是沈姜然与叶雅音最是相似，但叶欣身上所散发出来那份浅淡的韵致，却的确与叶雅音很是相似，若不细瞧，她们侧脸的轮廓也是很像的。若叶雅音没死，她们并肩而行时，远远瞧去，兴许会让人有片刻错愕。

“奴婢怎么能与小姐相较。”她眉头轻轻一皱。

皇帝轻轻一叹：“谁又及得上她？”说罢，朝叶欣的方向伸出手去，虚扶一把：“你起来吧，回话而已，不消跪着也行。”

沈姜然伸手轻轻一扶，叶欣顺势站了起来，她只觉自己的正前方又一道锐利的目光，她心中很明白，那目光来自何人，但却不敢赘语。

皇帝的神情却似乎有些恍惚，沉浸在回忆中那般，目光也从叶欣的身上缓缓移至沈姜然的脸上，但沉沉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却忽然恍惚的舒了口气，话锋一转道：“对了，王妃不是说，在皇贵妃滑倒的地方发现了桂花油么，这些桂花油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