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闲话（2/2）

“我笑起来又不好看，”顺妃嘴上这样说，可却还是微微一笑，对皇贵妃道：“左不过姐姐叫我笑，我便笑了。”

皇贵妃笑容缱绻：“女孩子家家的，笑些才好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怕的跪在人家身后，不晓得的人还道我这个主位欺负你。”

听她说起往昔，顺妃面上多少有些害羞：“那会子年纪小，又不得宠，同届的秀女得宠的得宠，有孕的有孕，只有我被皇上遗忘，成了满宫中的笑柄，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平日只晓得在我宫里扣扣索索欺负我不敢声张。那时宫中薰艾，我宫里却没有，丫鬟婆子们去讨了些，内务府的奴才们拧不过，从您的艾草里拿了给我，摆明就是要您亲自下手收拾我呢，我见了您，自然只有害怕的份儿。”

皇贵妃道：“你几时瞧见我动手收拾人过？”

顺妃笑着道：“那倒没有，不过当时人微言轻，自然是害怕的。”

皇贵妃拍拍她的手背：“那个时候我瞧你也是真的可怜，怎么舍得欺负你，后来你有了孩子，也没能为自己撑出几分腰杆来，可把我给着急坏了，我还道你一辈子都会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度日呢。”

她的目光缓缓落到了纳兰段然的身上：“幸好，为母则强，总算你也熬出头来了。”

顺妃也顺着她的目光，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我胸无大志，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什么成就，只盼着日后他与王妃也像我与娘娘一般便好，不必有何大作为，但能帮到王爷，我便心满意足了。”

皇贵妃收回目光，含笑看她一眼，身侧的纳兰段然听到两人在讨论自己，放下手中的七巧板站起身来向两人走来：“琳母妃。”他伸手要皇贵妃抱，皇贵妃顺势将他抱到怀中，轻轻地吻在他的面上：“怎么啦？”

纳兰段然奶声奶气道：“王兄的夫人是您为他娶的么？我不喜欢她。”

他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愣，皇贵妃仍旧保持笑容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呀？”

“她对王兄总是很冷淡，她根本就不喜欢王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嫁给王兄呢？王兄的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配她难道还不足够么？”

他本是个小孩子，这样的话从他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不仅不让人觉得厌恶，反而更叫人深思。其实皇贵妃心中也有这个想法，她不明白，如何自己的儿子会挑中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虽然她明白，男人求的是新鲜，只有女人才要求对爱情保鲜，但她的儿子不会是这样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顺妃知道皇贵妃不好开口讨论这个，于是便对纳兰段然道：“你只是个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不喜欢王妃，王爷喜欢不就是了，又不是要逼你娶她，人小鬼大的家伙。”

纳兰段然噘起了嘴，十分不满意母亲这样说自己，于是便道：“我日后才不要娶这样的女人，我只喜欢像皇贵妃娘娘这样温柔的女子，太桀骜不驯的，我不喜欢。”

两人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皇贵妃伸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掐：“那日后，你便让你母妃为你找一个温柔的女孩子好不好？”

话音刚落，便听见外头太监通传：“陛下御驾——”

皇贵妃微微一愣，宫人很快上前将纳兰段然抱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