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职(1/2)
今天是秀立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格外莫名地紧张。
“怎么还不来?”露晓半个小屁股坐在椅子边上,面对着电脑桌面,什么也不做,除了一直盯着右下角的时间看以外。时间的数字每变动一下,露晓的心就跟着一揪,渐渐地两条白嫩的膝关节内侧,因不停地磨蹭都泛起了红印。
“看把你急的。”皖之端着马克杯,在露晓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调侃到。
“切!你怎么知道我着急什么啊?再说你不也一直在撩你的左手袖嘛。”说着露晓还很夸张地模仿起样子来。
“你!”
“怎么了?”大姐头潘麟突然出现道。
“你怎么来了?”
“对啊,潘麟姐?”露晓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抓住潘麟的手说。
“明知故问,看那小子来了没,调戏一下他呗。”
“你看人家潘麟姐多直接,不像某人。”露晓说完,故意朝皖之嘟哝了一下嘴。
“某人说的是你才对。”皖之立马还击。
“什么某人不某人,乱七八糟的。他还没来吗?”潘麟眼神来回询问两人。
“谁啊?”三人的背后传来一个文弱的声音,“是说我吗?”这句话里夹带的语气又马上暴露出这个雄性声音主人的贫贱。
一听到这个声音,几万亿年的进化所赐予潘麟的本能反应就是握紧拳头,回头一个“炎帝”之拳,想把这个人秒成渣,哦不,最好连渣也不要留。但另外两人的心理与生理反应则证明了造物主的伟大,进化的多样性,物种的神奇性。
“你终于来了”露晓钳着内八字,像个活蹦乱跳的小鹿扑了上去。“人家还担心你打退堂鼓不来了呢。太好了,嘿嘿。”
皖之默默地站在一旁,但她的内心戏已经被露晓活灵灵地演绎了。
对于如此的盛情,秀立到显得很无动于衷,他的焦点却注视在了一团炯炯燎炎的双眸上。或许秀立天生的好战性被点燃,或许天生的男威性受到挑战,秀立就是莫名地想灭了那团熊火,消了那身气焰。但秀立并没有失去理智,没有热着头脑上去火对火,握紧拳头硬碰硬,而是使出了他一贯擅长的招式,以贫贱破百招,以荡贱闯江湖,以□□志凌天下。“小姐姐你也是担心我吗?”
“皖之!!!”潘麟震吼一声,把皖之吓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哎!怎么了?”皖之极是恐惧地心想。“快拉住我!”潘麟此句怒吼才让皖之胆颤的心落了地,安了神,“原来不是对我”皖之悻悻地想着自己未身临大难,而对于秀立,此时也只是内心投去些许祝福,却不敢泄露一丝怜悯。因为这一丝的怜悯都有可能被潘麟抓在手里,立马勒死自己。
“你好!请问。。。啊!”此时这位误入角斗场的人是谁呢?
“哎!你怎么..”秀立见到此人,马上恢复到一本正经的腔调,一种正常人的表情,一幅更让潘麟心里抓狂的“娇柔做作”。为什么说是在“心里”呢?也是因为这位“不速之客”,潘麟不好发作于表面,但一看到潘麟的气场,此人着实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了?你认为我不会通过吗?”见到秀立,却又马上忘却一切,满眼只是秀立波鳞鳞的微笑。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一定会通过”秀立一副神机妙算的得意样。
“少来!说的好像你是总经理似的”那位女生故作鄙视状。
“可不是!秀总。”潘麟满嘴讽刺的语调,恨不得刺破秀立那张让人生厌的洋洋自得的淡然表情。
“还不快点去工作!”秀立一副蹬鼻子就上脸的架势逗得皖之和露晓噗呲一笑,“是!秀总。”皖之话里有珠玑,笑里有深意,不可不谓琴声藏别情啊。
露晓笑完后却一本正经道:“我倒觉得秀立哥挺像的。”
“像什么?”突然有个秀立之外的男性声音。
“像总。。。”露晓虽然平时傻傻的,但在公司这种虎狼之地,也下意思的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你随时都可能因为一句话,而至自己于危墙之下,沼泽之中,绝岭之上,“总经理早!”露晓立马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正定优雅的端着礼仪,向这位背后插闲话的付总打了声招呼,问了声好后就依然自若地离去了。但还没闲逸出3步,马上就暴露出心虚的落荒而逃。
付名博看了看形影远离的露晓然后拧着眉心向皖之问到:“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她去哪?”。露晓虽然转身的很华丽,离去的很潇洒,但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办公地点就在这个大房间里。
众人无奈地一同叹了口气。
“付总早!”秀立一副别样的自信满满,一副莫名的趾高气扬,向付名博打了声招呼。
“早。”付明博不知为何,停顿了好几秒,才回了句领人津味的“早”。在这无声停顿的几秒内,在他与秀立对视的这几秒内,他和秀立的脑海里都闪现着怎样的画面,印刻着怎样的流景,无人得知。这种让人着迷,挠起大家猜想的空白最要人命。旁人都恨不得破开两人的脑袋,探知个清楚,但谁也没这样的胆量与勇气。只能默默地揪紧自己的好奇,把自己的感触放逐在事不关己和身临其中的彷徨边缘来回徘徊。
“付总早上好!”新来的女生斩断这窒息般的长镜头。
“早,曲经理。”付名博的回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的脸上都因这不小的石头而泛出或惊奇,或疑惑,或钦佩的神情。
秀立一开始也是表露出意外的表情,但立马又刷脸成一种解惑明了的样子,“曲经理,以后多多关照啊。”说着伸出笔直的右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曲经理”让当事人有点蒙圈,开始不自觉的害羞起来,完全忘了还有只伸向自己,表达友好的手臂正等着自己的回应。这个尴尬在被“曲经理”意识到之前,却被付名博化解了,他接下这份纯正的好意。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让秀立确实有点懵逼和厌恶,从他马上很嫌弃地努力甩开手的动作可见一斑。
看着这短短几分钟内上演的戏剧,皖之有点来不及消化,随着剧情的走向,变化着脸上的色彩。此时看到这一幕,全身不禁被敲了一下麻骨般寒毛耸立,担心着秀立刚进公司似乎就和大boss闹僵了,这决不是什么好兆头。一旁的潘麟不愧是历过风雨,看穿春秋的职场老手,她就表现的很平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早知道的样子。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付总”秀立略带挑衅的眼神。
付总噘了噘嘴,一脸疑惑的表情传达着‘这种小事,我怎么会知道’的反问,“你应该找你的上司。”
“那我的上司是?”秀立咬住话尾,不放付名博走。
付名博一副懒得搭理他的表情,然后却很绅士且满脸恭谨地平摊着手掌,将指尖的方向对准了皖之,向皖之行了一个首肯礼后,挺着笔直的后背便离去了。
秀立很困扰地挠着左边的后脑勺,正眼都不瞧一下地,有气无力地问了句,“我的办公桌呢?”
停顿了好一会,皖之才突然醒过神来,原来秀立的问题是抛给自己的,然后她就慌张了起来,因为她从没接到上级或公司的任何通知,或是一丁点的知会就被塞了一位下属过来,而且这个人还是秀立,自己的大克星,“你。。你。。”她环顾了一下办公室,根本没有找到适合的,可以交差了事的处所,急的她不由地把身体开始向潘麟靠去。潘麟敏锐地察觉到一个烫手山芋向自己递来,于是马上以“还有一大堆报表,先去工作了”而开溜大吉。这时露晓已回来了,没等皖之把绝望与期望的目光退而求其次地转移到她身上之前,小姑娘自己就开了口,“要不你搬张椅子和我一起坐吧?”
“哎~”秀立叹了口气,根本没搭理露晓的好意,也没去搭理还处在不知所措中的皖之,然后就劲直朝一个窗边的办公桌走去并坐了下来。这个座位的主人正是那位还在彷徨的皖之本人,“这是我的位子。”在秀立戏弄着桌子上的多肉植被时,皖之急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小跑了过来,想赶走这只不速之鸠,捍卫自己的温馨小窝。
“我知道。”秀立没个正经地回答,然后睁大着双眼看着皖之,“怎么啦?”试图用眼神和言语双重攻击可怜的皖之。但秀立这次有点失策了,他确实侵犯到了皖之的警戒线。
“这是我的办公场所!你!新人的,在那边!”听到这铿锵有力的回应,秀立还没来得及心生胆怯,自己的屁股已经不自觉地从椅子上撅了起来,然后脚不停使唤的朝着皖之手指的方向悻悻而去了。
露晓张大着嘴巴,默默地伸出大拇指,为皖之的绝地反击而点赞,一同点赞的还有那位蒙着迷雾而来的“曲经理”。
“你好!”曲经理向露晓伸出同盟友谊的小手,“我叫曲辰。今后多多关照。”
“哦。”露晓还沉浸在钦佩之中,虽然根本没听到对方方才说了什么,但从这手势来看也猜出七七八八了,“你好!叫我辛露晓,多多指教。”
“我叫王皖之,欢迎欢迎。”就当露晓和曲辰握着小手,相视而趣的当儿,皖之也立马跑了过去,这种认识小伙伴,建立小友谊的机会自己怎么能错过呢。
“嗯,谢谢”曲辰爽朗大方的性格很快就俘获了2人,3人瞬间就打破了男人永远无法理解的重重阻隔,一下子就成为了似乎可以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至少在秀立看来是无法理解的,他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只好等着3人从高涨的热情中醒过来,但似乎围绕在3人之间的欢乐氛围并无丝毫消减的迹象。
“喂!”秀立很不情愿地提高了音调,但还好起到了作用,达到了预想的目的。3人终于注意到了秀立,注意到了他挂在脸上的困惑。
“想搞事是吧?”秀立恶狠狠地问,露晓和曲辰莫名地疑惑,皖之嘻嘻地偷乐,“这里是储物室哎。”
听完,有人恍然大悟,有人释怀纵放,总之3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喂!”秀立恨不得上去挨个修理一顿3人,“这里怎么可能办公?”
“为什么不可以”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工作,在什么地方都要能工作,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做不到吗?”
听到这样的话,普通的男人早就上火了,油头滑脑的秀立却马上整理好应有的态度,“当然能做到。”
“好!先把储物室整理干净。”
“然后呢?”秀立问
“然后的事,然后再说”
“明白。”秀立竟然没有顶嘴,很干脆很果断地答应完后,转身真的行动起来。
“曲辰。”辛子君接着说。
“在!”曲辰回应的极快,以至于声带没有刹住车,发出的音调瑟瑟发抖,“您有什么指示,辛总监?”
“跟我来。”辛子君并没正面回答她,事实上至始至终连看也没看曲辰一眼,她盯着秀立看了一会后就麻利地转身而去了,身后尾随着一个佝偻着身躯,努力想把自己的气息萎缩到不让任何人察觉到的曲辰。
“累死我了。你们这哪里是储物室啊,简直就是垃圾堆。”秀立哀声怨道地摸着肚子。
“那走,姐姐请吃饭,慰劳一下你。”皖之难得在秀立面前□□了一回。
“能顺带我一个吗?”露晓可怜巴巴地仰视着皖之。
“吃饭怎么会少的了你。”皖之戏谑性地捏了捏露晓粉嘟嘟的脸庞。
“那还不走,快点。饿死了。”秀立催促到。
3人来到临街2楼的老地方,坐在老位置。刚坐下,秀立处于好奇地问“你们一直都来这里?”
露晓喝着柠檬水点着头回答,皖之闲聊似的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到皖之藐视的眼神秀立又极力挽救起自己的智慧,“没见你们事先约好,但那个人自己就来了。”说完秀立挑了挑眼角,把皖之的注意引诱到来人的身上。
“潘麟姐,这里”露晓乐呵呵的向潘麟招手。
潘麟一副嫌丢人,不爱搭理她的样子,很不情愿地走到3人面前,“让开!”也不知道她这脾气是向谁发的,但很快就有人站起来主动自首了。秀立从正对门口的座位上起身,转到背靠窗户的座位上缓缓地坐下,“哇哦,这边视野不错啊。”
“那你可要好好欣赏一番。”潘麟尖酸地嘲讽。
秀立没接她的话茬,或者说他根本没听到潘麟不怀好意的激恼,此时他已经开始慢慢品味起店内的装饰来。
这家店不大,只摆了5张方桌,且每张桌子间的空隙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厨房为敞开式的,从每张桌子都能窥视到后厨内的一二情形,相反,于厨房内的师傅们也能在忙中,关心一下自己所做的食物,在顾客脸上产生的化学反应。这是一家少了一堵屏障,多了一扇厨师与顾客交流窗口的食饮店。这样的风格,秀立很喜欢。但一进这家店最夺人眼球的可不是如此的厨房格局,而是满墙的,密密麻麻的,只有走上跟前才能看得清的收据票根。看来这家店的老板有个异于常人的爱好,喜欢收集消费后的票根,这种我们每个生活在当代的人都会遇到的东西,每天都会到手,但几乎没人在乎而随手丢掉的东西。仔细观察,有公园电影门票、出租酒店□□、飞机火车座票;超市商场、剪发洗浴、煤气电费单;地铁卡、饭卡、会员卡充值等等各式各样,只要是花了钱消费的票根都贴在了墙上。
靠近中间的柱子旁有个本来应该放艺术品,类似花瓶等的架子上,放了3个透明的玻璃箱,里面也塞满了票根。映着头顶昏黄的灯光能看出这些票根都是有些岁月沉淀的。它们每一张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或许有的可以长篇大书,值得宏篇浩论,或许有的几经时光流逝,化为细沙,流逝予记忆的长河。秀立不愿再去深想,他害怕越想越起劲,愈兴奋愈难以自得。所以他马上把飞马行空,勒绳歇鞍,将注意力转移到灯光上。窗外的风偷偷跑进来躲猫猫时总会惊动到上了年纪的吊灯,每每这时他都会提着他的灯笼裤,生气的跺跺脚,投影下来的光圈也左右摇摆,意图扫走顽皮的风儿。虽然灯的笼罩已经敷上一层岁月的秋黄,也因这份长久的安详而发福肥胖,但他还是竭力保持着自己高贵的血统,精神且洁净。不过秀立看似未能欣赏到,他的目光已越过这个“小山头”,开始仔细打量起顶梁来。一根□□着虎腰熊背的杉木横卧中间。围绕着他竖七横八地穿插着些许根细若囡臂的支杆,一眼望去,都不晓得她们是为了支撑房梁还是为了支撑杉木的,总让人觉得,那根霸横的杉木是个沉重的负担,或许哪天房顶塌了,那罪魁祸首肯定和他逃不了干系。不过还好,横杉下还有根窑砖砌成的柱子傻傻地顶着,不让他轻易地背黑锅。柱子的形态活像被三座大山压迫的劳苦民众,缺棱少角,通体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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