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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传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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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西部与河南省接壤,地处大别山北麓,淮河中游南岸,有个县城名曰“霍县”,霍县地势南高北底,南部属低岗丘陵地区,北部多为平原湖泊河流,于隋开皇十九年(559年)始称“霍县”,如今下属21个镇,398个行政村。长居人口概以汉族为主,少数民族则有回族、苗族、满族、蒙古族、维吾尔族、壮族、彝族和高山族等。出了有些铁矿和植被以外,没什么起眼的,可以让人大书特书的。非要絮叨一下的话,那就是常年的旱涝了。

说到旱涝则又可以提提“王家湾”的故事。这里长受眷顾,旱涝频发。在这里长大的人,从没觉得旱涝是件可怕的灾难,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场仪式,淡淡地看着洪水而来,淹没了自己耕耘的庄稼,然后再淡淡地望着洪水而去,默默地再次埋头于田地。不需要国家的安慰,政府的补贴,事实上也从来就没有过。对于赤着脚玩泥巴成长的孩子们,这也更像一种节日。可能就不用上学了,往常出门都是走路,现在可以划“鹰划(一种小船)”。不用胆颤不必小心,可以光明正大地“偷瓜”吃了,只要自己有本事,尽管下水捞取,最常见的当属“达瓜(类似西瓜,个头小)”。

但这可不是要提及“王家湾”的理由。要说“王家湾”就先从它这名字开始说吧。所谓“王家”就是字面意思,至于这个“湾”字则表示它所处的地势。其实这里是个巨大的天坑,至于这个大坑的来源也是有故事的,这个我们后续再讲,当然还有“王家”人。以前的村民都是住在这坑里的,后来长江发大水,冲击到淮河,淮河的支流又整好就打这坑边过,水往低处流,自然就流到这坑里,便形成了湖。但这个湖还是有些名不正的,因为洪水一退,这里又变成坑了。所幸是条不知名的支流,村人提到时也只是唤做‘大河’,民国时期修了座桥,于是大家也就那大河叫作“桥头河”,这也都是后话了,反正以前就是没名没姓。所以即使带来了洪水,危害也不是很大,家宅地势稍许高些的人家基本是没有问题的,只有少数人家不得不搬到坎上去。大多数都是不愿搬的,因为耕地就在这天坑里,搬到坎上去距离就马上变远了,谁也不敢把自己的“口粮”放在眼看不着的地方,特别是要丰收的时节。

但久而久之,洪水一年比一年凶,坑里实在没法住了。后来有几年,洪水凶得太厉害,坑里的水1年多都没退,大家都得搬到坎上去,庄稼也只得沿着坎边了。后来即使水退了,大家都害怕再来,事实上洪水的确常回来串门。所以村民都定居在砍上了。也因水来的频繁,时久不退,所以就成了“湖”,大家也是这么叫的。后来大家为了生计,趁着水退去或还没来的当儿,在靠中间的地方筑起了一条长长的,高高的堤坝,把湖劈成两半,一半叫“湖里”,另一半叫“外湖”。这种叫法也是由于村民慢慢都定居在“湖里”一侧的坎上而形成的。发大水也基本能扼制在“外湖”,不过也有“破坝子(洪水漫过堤坝)”的时候。现在这里的村民下到坑里农作,也都叫“下湖”,回家就叫“上坎”。

堤坝刚修起来的时候,大家基本都住在“坝子”上,无论是在“湖里”还是“外湖”耕作,整好处在中间,都方便。但后来“湖里”一侧的坎子边有了一条连接霍县县城和寿县,蚌埠的官路,来往的商客也把大家都拉上了坎。有些村民也开始学做起了小买卖,开起了小店铺,但还都是兼农,基本没有能把田地给彻底扔掉的,除了其中一家,从很早就一心从了商,至于多早?那可有些年头咯,至少从那个有“士农工商”观念的年代之前就开始了。一直到今时今日,这家人家祠堂上燃的“香火”也从没断过,有读了书走出去的、当了官被调遣走的、和家里赌了气甩门而去的、甚至还有犯了事逃跑的、但最后大多都又回来了,至少那祠堂里摆放着的那么多的排位可以说明。总之这家人基本就没离开过王家湾。外人也不知道这王家湾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这家人死死守护的?又或许这王家湾和这家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这个问题或许也只有“左王”宅院里的人知晓了。

王家湾边上,望地势高的西南方有个集市,叫“左王集”。方圆10里就这么一个大集市,所以“赶集”的人特别多,有地方远的,清晨4、5点就得出门了。“下集”也很快,基本下午1、2点就没什么人再买卖了。早上大家照面打招呼时都说什么呢?那肯定不是“吃了吗?”,基本都说“赶集去啊!”“嗯,赶集去。你也赶集啊。”这是最为教科书版的打招呼了。当然,你倘若硬要说“吃了吗?”那也可以,但就是不太符合这带人的习惯。

而那“左王”大宅原来就在“左王集”上,后来不知怎地又搬到“道班”去了。“道班”在左王的东北方,地势要比“左王集”低很多,但比王家湾地势要高些,就处在“左王集”和王家湾的中间。不知是不是因为“左王”大宅搬到了“道班”,这里也开始蓬□□来了。所以后来,早上去赶集的时候,见面招呼时花样就多了些,

“哟,赶集啊”“嗯赶集。”

“上左王?”“不,今个下道班。”

。。。。。

那王家湾到底和“左王”大宅有着怎样的交集呢?我们来听个故事。

“很久很久很久。。。”

“那到底是多久啊?”小女孩天真的皱褶稚嫩的眉头。

“嗯。。。反正就是很久啦,你还想不想听故事啦?”

“想!”小女孩干脆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嘘!小声点,要是被叶管家。。。”

小女孩没被老爷爷所做的极其严肃与惊恐的“嘘”的动作与表情所吓倒,她反而觉得很好笑而裂开了嘴,但当她听到“叶管家”这个词时,吓得急忙用自己的双手用力捂住才刚起调的笑声。

老爷爷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也是回过头来再次给了小女孩一个警告的眼神,看到小女孩很领会地点了点头,于是他接着说,“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那里一马平川。。。”老爷爷看到小女孩眼里闪烁着疑问,“就是很平摊的地带。附近又有个【东湖】,县城边上不还有个【城西湖】吗?她们是姊妹湖。这【东湖】啊,在建国不久还发生过很多怪事呢,如果你想听爷爷改天再和你说。”老爷爷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有了水,又是平原,所以很适合种庄稼,一开始也是这样的。这边的人虽说没过上多么富裕的日子,但也食能果腹,衣能蔽体,而且日子也越过越好。但也由于处在中原地带而常遭兵马之乱,刚攒下来的口粮一下子可能就化为乌有了,战乱多或严重的时候还真饿死不少人。但平常还是可以过日子的,只要播下种子就能秋收万黍,所以这里也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人,而且很多都是战乱带来的。而战乱同时带来的还有吃喝嫖赌。这一带的人都变得特别好赌,然后就是嗜酒。而酒能生色,所以就把这块原本还算富饶的地方祸害的乌烟瘴气。而且渐渐地,大家都变得自私,纵欲,怠惰,凶恶,心灵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净土,也就无人再登庙堂,祈安平,上高香,敬神明。反之,庙堂里的烛台,神像上的金箔都被盗窃一空,只要值点钱的,无一幸存。终于有一天,彻底激怒了神灵,所以天降红雨,而且一下就是半个月。

一开始,被雨淋着,大家都觉得皮肤瘙痒,然后开始起红斑,找名医救治也无除疾良方。大家开始害怕起来,都不敢出门。遇到非要出门不可的事,那也都全副武装,蓑笠裘衫,常袜皮靴,这是有些家当人家的打扮。没钱的也都各施其法,能往身上裹的布,缠的麻,都一个劲的拾掇。有银子的打伞,没铜板的就顶个木盆。庄稼里的作物也开始萎败,大家想救也无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作物一天天的倒下,腐烂。这时绝望的梦魇开始搅地大家睡不着觉。与此同时,开始有人出现腹痛,应该是吃的水中也渗入了红雨,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一开始出现红斑时,大家就已经意识到淋到红雨的水是不能吃的了,但红雨一直下,就没歇过脚,没过多少时日就再也找不到干净的水了。但为了活着又不能不吃水,所以在这重重的打击下,大家开始崩溃了。嚎啕大哭,仰天骂神,哀怨自忧,绝望等死。各种人物,各种心情。亦有少数有先见的,见到原野的动物都跑光了,顿觉不妙,赶快逃离了此地。中途逃离的就已经过晚,染了红雨,落下病根,治好了也损了元气,折了阳寿,大多都带着病痛狰狞而亡。那留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雨歇了没半个月就都死光了,还殃及了家畜。所以一片腐臭,别说往商过客,就连飞鹰乌鸦也不敢在此地上空盘旋。

过了3年,泥土里才冒出嫩丫,又过了3年,原野才重披绿装,终于开始恢复了生机。野草最先长了起来,然后是田埂间的雏菊绽开黄色的花蕊,田鼠抬出脑袋肆无忌惮地在野地觅食。这片土地又重新获得了上天的恩泽。由于休养生息了好几年,所以这里的土壤比以前更加肥沃了。水滩边的芦苇漫过人头,河里的菱角浮满水面;蒿子油油满地,蒲公英皑皑一片;底柴、麻秸、小蓬草、荠菜等等都蓬勃着旺盛的生命力。再后来一些,河岸洞里的黄鳝、泥鳅,水底的戈牙,塘里的鲢子、鲫鱼,林间的野鸡、野兔,空中盘旋的老鹰,地里乱跳的麻秋,没有人的打扰,一片融合。

但这种融合的时光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来了一群强盗--难民,他们开始肆意地抢掠食物,自私地破坏自然,然后在这里和泥砌墙,伐树搭梁,开垦引渠,除草播种,对自己有用的通通占为己有,无用的通通斩草除根。过不多久,这里又走向了“繁荣”,人们开始在自然圣灵的无奈中欣喜地过着“好日子”。但在欣喜的狂潮后又陷入了迷茫,然后就在利欲的茫海中迷失了始来的路,忘了最初的要求,最纯的渴望,从最简单恶化成繁琐与复杂。当大家都意思到,想要回归老家的路时,发现自己的脚已上了镣铐,自己的灵魂已卖给了阎罗,谁都下不了决心断足逃命,谁都不愿舍弃灵魂,做个傻子,痴呆一生,怕被别人嘲笑,愚弄,即使自己明白,如果真的成了傻子也不会在乎这些。

所以这群新来的“物种”们不得不寻找良心上的平衡。自私的人在贪婪的人面前找到了崇高的灵魂尊严;暴躁的人在歹毒的人面前找回了内心的平和宁静;偷腥的少妇在□□面前找回了传统的节操与贞洁;问柳的才子在贪官面前找到了救世的仁义和道德;鱼肉百姓的官吏在君主面前找回了言行一致的真实与坦白,不虚伪,不满口天下苍生。就这样,大家都心安理得地堕落着。但上苍耐不住玩乐的癖性,又来多管闲事了。

是年逢大旱,一旱就是3载。家家都囤水,省吃俭用,别说洗澡,连脸都不敢洗。加上干旱,连着人们取水,东湖的水也很快就要见底了。离东湖边比较近的地方住着一位王婆,她的儿子和媳妇都外出做生意时被人谋害了,家里只有她自个和2个小孙子。虽然王婆已年至花甲,但身体还特别硬朗,在那个年代算是非常长寿的了。

这天厨房大缸里的水就剩不多少了,王婆一大早起来就去东湖打水,她挑着扁担,两头挂着木桶,小心翼翼地下了斜坡,朝湖心走去,湖床都裂了缝,王婆低头走的特别小心,生怕自己掉到劈缝里。她走着走着,身后传来打招呼的声音,王婆驻下脚,回头望望,原来是住对门的纪烟袋。他光着膀子,也挑着2只木桶,看来也是去打水的。他走到王婆跟前撂下扁担,赶紧从裤腰带里抽出烟杆,王婆也是走的有点累了,正想歇歇脚。只见到纪烟袋猛抽了口烟,露着釉黄的牙朝自己笑着,然后咳了2声,朝地上吐了口干痰,带着血丝,抹了抹干裂的嘴唇后破口大骂起上天世道来。王婆没有呼应,只是稍微咧了咧嘴角,然后就拾起担子,说了句“您歇着,我老太婆走得慢,还得赶回去给我两个娃做饭呢。”后就朝湖心走去了。王婆刚转身没走几步,纪烟袋就啄了口烟后骂了句“老不死的”。王婆耳朵还不背,听得很清楚,纪烟袋心理也知道王婆能听着,但他还是故意骂出了口,王婆没有理会,毕竟和这种人本来就没什么好纠缠的,而且她心里真的惦记着在家的孙子,毕竟他们还小,大的5岁,小的才3岁。又毕竟,现在不是太平时候,很容易出现什么乱子的。王婆是今天第一个来打水的,第二个就是在她刚拎起一桶水时也赶来的纪烟袋。王婆毕竟年纪大,不如40刚出头的纪烟袋,他一两个动作就把水打满了,不屑地朝王婆一个冷笑后,又抽出了烟袋。在他用大拇指把烟草向烟斗里摁了摁时,忽然,他听到如老牛在河塘里带着喷水的喘气声,但明显要比水牛的声响大的多,不然也不至于把纪烟袋吓得一跳。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余光扫过王婆时,她也在四下里看,看来她也听到声音了,证明不是纪烟袋出现的幻觉。寻觅了一会也没找着啥,这湖心除了两人加上几只鸟以外什么也没有。所以他们也就把疑惑先存着,毕竟遭遇旱灾,打水吃水,能活着最重要,往素里就对他人别事漠不关心的,更甭提现在了。纪烟袋松开腰带重新拾掇一下,打紧后,挑起水就往回走了。王婆也弯下腰,一手扶住扁担,一手支撑在膝盖上,慢慢起身。但王婆腰还没挺直,就听得身后穿来轰天哞声,把王婆吓得不轻,但要比几十步开外的纪烟袋好太多,他吓得一踉跄,失足掉进了湖床的裂缝里。两人虽然都不敢回头,但又敌不过好奇,或者只是由于一种天生的本能反应,他们回了头,然后才有了接下来的神奇故事。

水面开始粼粼波动,一条遮天蔽日的鱼尾翘出水面,又重重地拍了下去,卷浪而起,大浪越过水位线,向两边奔流而出,然后慢慢地都消失在湖床的裂缝里,没有回流的,所以湖心的水位自然又往下降了许多,也因此让2株巨大的珊瑚礁显露水上,探出头来的还有一对1尺粗2丈长的鲇鱼须。

见此,纪烟袋吓得撂下担子,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喊,“鲶鱼精啊,鲶鱼成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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