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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074章 讨个说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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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讨个说法

贺叩脸都抽了抽。

这肖腾在卢家可是家主的亲信, 平日里在虹石口是横着走的角色,眼下吓成这般模样, 贺叩还从未见过。肖腾怕成这幅模样, 多半是连卢家家主都供着的人,他又自称“本将军”, 恐怕是个狠角色。

贺叩一面摸不清眼前的状况, 一面看着卢家的人吃瘪, 心头却是莫名窃喜。

可叶秋平哪里有心思注意贺叩等人?

将肖腾训斥一通后, 便顺手一扔。

肖腾摔立即得人仰马翻。

叶秋平在朝中都是出了名得不讲道理,京中没几人想主动招惹他。他若钻起牛角尖来,能把人活活熬死。朝中诸人都不愿招惹这尊煞神,这区区一个安县卢家,想供着他老人家尚且来不及, 哪能主动开罪?

肖腾当下便磕头作揖。

叶秋平却更恼:“你就这样给说法,糊弄人吗?”

肖腾便朝身后的人吼道:“去, 都去!现在就去把人找出来!”

肖腾身后, 卢家的人全都连滚带爬得跑了出去。

叶秋平才朝肖腾道:“本将军就在这里等,看你们卢家敢不敢糊弄我!这些年是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越发不长眼睛了。”

贺叩虽然惊讶, 心中却又很是解气。

今日不亏,连肖腾这幅狼狈模样他都见到过,看他日后还怎么在虹石口不可一世。只是日后若是再见他, 免不了会想起他今日被训的模样, 实在解气。

贺叩一面是幸灾乐祸, 一面却又是庆幸,别看这洛家东家不显山不露水,原来还有这么硬的门路做后台。他先前还想试探一番,幸好见洛青婉底气足便才没有继续,否则这才是自取其辱呢。也难怪方才余老爷子也这般硬气得非要讨说法,看来洛家有的是底气,不容小觑。

贺叩心头感叹。

叶秋平训完肖腾,才朝洛青婉问候:“嫂夫人。”

这语气便似一百十度一般大转弯,让人惊掉下巴。

“叶将军。”洛青婉是没想到在此处见到叶秋平,算来她同叶秋平也有些渊源。她从北舆回燕韩遭遇风沙被叶秋平手下的人救起,又从叶秋平这里知晓了盛明远的消息,正月在京中,叶秋平回京述职,便也借住在洛家的宅子里。

没想到,在安县这里竟也会再遇到他。

她几次见叶秋平都是一幅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模样,尤其是同盛明远一处的时候,除了气盛明远便是被盛明远气,两人实则半斤两,却还要时时刻刻凑在一处。她也是头一遭见叶秋平这幅模样,却是给她撑腰来的。

只是,她也不知叶秋平怎么知晓她在此处,才堂而皇之来替她出头的?

不容她多思绪,叶秋平业已上前。

杜澈先前在替元宝查看,而元宝脸上的淤青和肿块一眼便能看见,叶秋平越看越火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东篱!”

东篱立即上前:“将军!”

“给我把卢叹揪出来!”

“是!”东篱转眼便离了身影。

洛青婉自然没听过卢坛这个名字,只是回眸便见余伯和贺叩一脸震惊,洛青婉心中猜到几分,这卢叹恐怕便是这卢家家主了。

杜澈惯来心平气和,叶秋平闹这一出的时候,他已经元宝身上的伤大致看完,这才回头,朝洛青婉道:“没伤到筋骨,脸上和身上的伤几日便可痊愈,倒应是吓着了。”

眼下还在哆嗦。

洛青婉心头这才舒下另一口气。

元宝眼中更是复杂几许,他原本就是想躲着洛家行事,没想到却被人讹诈胁迫,最后还被打了一顿,要不是姐姐来寻他,方才他还不知会被打成什么模样。

“元宝,还疼吗?”洛青婉蹲下,心疼得抚了抚元宝头顶。

他哪吃过这些苦?

元宝摇头,只觉想同她说许多话,却又觉难以开口。

叶秋平这厢才更是恼得很:“别怕,本将军今日帮你做主!谁欺负的你,咱们十倍奉还回去。”

元宝咽了口口水,不由往后缩了缩。

他之前并未见过叶秋平,虽然明知叶秋平是向着姐姐和他的,可他方才那幅要吃人的模样,元宝也有些惧怕。

洛青婉圆场:“元宝,叶将军是姐姐的朋友。”

叶秋平也道:“小鬼头,我不仅是你姐姐的朋友,还是你姐夫拜把子的兄弟,放心,今日有我在,该讨的都讨回来。”

洛青婉拿手帕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污渍,元宝眼圈便又红了,这才抱紧她,也顾不得旁人在不在,他究竟是不是她弟弟,便哇哇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喊:“姐姐。”

余伯和贺叩等人不知其中内情,可只听这哭声,不说藏着天大的委屈,却足够将洛青婉心都哭缀了,便都觉卢家这回怕是要遭透!

叶秋平脸都绿了,这小鬼若是没吃大亏,怎么会委屈成这幅模样!他今日若是不帮盛明远出这个恶气,恐怕盛明远日后知晓了才会恼死他。

这事儿是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也许是岳东篱亲自前去的缘故,也就这言谈间的功夫,卢叹就亲自跑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都吓得苍白。

“叶将军!”卢叹在安县叱咤风云十几年,头一遭遇到岳东篱亲自来拎他的事情,这叶秋平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就是在这里将他脑袋摘了,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跟随卢叹一道来的,还有肖腾等人。

“人呢?”卢叹吼了声。

肖腾便将手中的人直接扔到了厅中。

那人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浑身打着颤,拼命磕头:“将军绕命,将军饶命!小的鬼迷心窍,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给你磕头……”就这几句,反复在口中打着转,只是舌头还不听使唤,几次险些被咬到,话都说不清楚。

“可是他?”叶秋平没有搭理,却问向元宝。

元宝本在大哭,看了他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肖腾旁边的另一人。

叶秋平顺势看过,肖腾魂都吓没了。

那人也才赶紧跪着爬到厅中:“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小的先前一时吓蒙了,小的有错,小的再也不敢了。……”

“卢叹,这就是你的人?”叶秋平瞄到几人身后的卢叹。

卢叹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办事不力的狗东西!这个时候还想藏着掖着,真当叶秋平是吃素的,是不知道怎么死还是怎么的!卢叹心中又气,面上还需得应付这尊煞神,只拱手道:“叶将军,是我未约束好,人任凭你处置。”

卢叹说完这句,厅中跪着的两人拼命哀嚎。

肖腾也赶紧跪下:“家主,叶将军,是我管束不利,才纵容手下的人冲撞了洛家少爷,眼下又出这种事,我自当要给个说法。言罢,从身后小厮手中取下棍棒,冲着自己的左手臂就是一棒,都能听到“咔擦”骨头碎裂的声音。

贺叩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元宝吓得一震,洛青婉也瞥目看向另一侧。

肖腾应是没喊一声疼,便又将棍子递给身后那人,使了使眼色,身后那人愣了愣,看了看肖腾又又看了看卢叹。卢叹面无表情,他才咬紧了下唇,挥棍打向肖腾的另一只胳膊。

又是“咔擦”一声,洛青婉也心惊。

卢叹才道:“带下去吧。”

叶秋平并未出声制止。听方才那声音,骨头碎裂程度可想而知,肖腾又不是直接凡事的人,是出来替卢叹遮羞的罢了。在场的都心知肚明,卢叹这招是在堵人之口。

“你们两个,自己说怎么办!”卢叹又才开口。

厅中两人纷纷爬向元宝处,一面磕头作揖一面哭喊道:“元宝少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元宝少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们计较!”“元宝少爷,求你饶了小的这次,小的日后再也不敢了,元宝少爷,我上有老下有小,要讨个活路啊!”“元宝少爷……”

元宝不过十岁,先前见肖腾断臂,已然懵住。眼下这两人不停磕头,元宝怕他们下场比肖腾还惨,元宝正欲开口,洛青婉拦住。正睛看她,洛青婉隐晦摇头。

洛家与卢家此回算是全然撕破了脸,若是到这个份上偃旗息鼓,那日后余伯便在此处很是难做,洛家在安县的生意也势必受到影响,既已决定要讨个说法,便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松口,否则,便是日后打得便是自己的脸。

元宝愣住,但洛青婉的意思他已然看明白。

姐姐是铁了心要拿卢家出气,他便不能捣乱。

卢叹见这两人磕了许久头,元宝和洛青婉并无反应,知晓苦肉计已是不成。这元宝不过一个孩子,洛青婉才是洛家做主的人,卢叹便才开口,朝洛青婉道:“洛老板,对不住,我卢家没有看好下面的人,有眼不识泰山,胡作非为。既然如此,洛老板你看这样可好?这两人的眼睛连是非黑白都辨不明白,留着也无用,便赔给元宝少爷。”言罢,目光拉低,朝向那二人道:“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我让人动手!”

竟是要挖人眼睛……

元宝心中大骇。

洛青婉冷冷道:“我要两对眼珠子有何用?”

叶秋平看向洛青婉,卢家今日既是冲撞了她,她要如何办她自会拿主意,他叶秋平是来撑腰的,只要这筹码洛青婉敢要,他自己敢向卢家讨。

卢叹看向叶秋平,见叶秋平并未做声,心中便清楚,这叶秋平是打定了主意要维护洛家,他如今只有安抚好洛家这条路。

卢叹上前,拱手道:“洛老板,你既看整个洛家的生意,心中自然有沟壑。是我卢家的人伤洛家少爷在先,自然是要给说法。洛老板,你开个价!”

洛青婉放开元宝,拍拍衣袖,缓缓起身:“卢老板,你这话我可不赞同,又不是生意,何来得价码?”

卢叹微顿。

早前这洛青婉一直未开口,他摸不清她的套路,洛家是燕韩首富,他亦听闻如今掌家的是洛老爷子的女儿。但一个女子岂能掌管洛家这么大的生意,他料定不过是幌子,背后操刀的一定另有其人。一个女子,性子自然柔弱些,他才想出挖眼睛的戏码,这洛青婉果真不愿接,他便料定洛青婉吃软不吃硬,谁想到,洛青婉竟当众回绝。

卢叹脸色都拉下来,若不是叶秋平在,恐怕早就怒了。

洛青婉平静道:“卢老板可有兄弟姊妹?”

卢叹瞥目看她:“有。”

洛青婉应道:“好,那请卢老板请出来,元宝受了何等委屈,他便受何等委屈,还得这两人动手,一点情面都不能留。”

“你!”卢叹有些恼!

地上两人业已吓抽!

卢叹看向叶秋平,叶秋平已是快无耐性。

卢叹咬牙:“洛老板,此事同我家人并无关系,何必将他们扯在其中!洛老板若真要真要讨个说法,不如干脆拿我来!”

洛青婉毫不示弱:“卢老板的家人是家人,我家人便不是家人?”

“你!”卢叹再次语塞。

洛青婉覆手,不急不缓道:“这虹石口的生意我洛家没有碰,并不代表我洛家的人到此处要低三分,或是讨要个说法,也需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卢老板,便是我洛家不碰你这虹石口的生意,要挤垮你们卢家,简直易如反掌,卢老板可是真要试试?”

卢叹攥紧掌心。

若说先前不过觉得洛青婉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眼下却嗅到些苗头不大对的意味。他是在虹石口逍遥惯了,才忘了这洛家才是燕韩国中的巨擘,他不过以卵击石都算不上。洛家要真拿卢家开刀,哪里需用得上叶秋平?

若是生意上受了挤兑,他在虹石口又哪里再混得下去!

比起早前,洛青婉的这一句才是□□裸的威胁,偏偏,他还不敢还口。

他没这勇气同洛家赌这一把。

蚍蜉撼树!

卢叹只觉骑虎难下。

洛青婉依旧徐徐开口:“余伯。”

余伯上前:“东家。”

“放消息出去,卢家得罪了洛家东家,洛家要拿卢家开刀。大凡商道上的人,谁若是想继续同洛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便要放弃所有同卢家的生意。谁想在刀尖上贪这一笔财,拭目以待洛家能否让他血本无归?大凡不信的,都可以前来一试。”洛青婉清冷道起。

“是,东家。”余伯拱手。

卢叹唇色都白了:“洛老板,有事好商量。”眼下语气,却已全然不是方才为了应付叶秋平时的个中敷衍,眼下,是真怕了洛青婉会逼死卢家。这个女人能撑起整个洛家的产业,绝对有些手段,这个时候不委曲求全就等同于坐以待毙。

呵!叶秋平低头轻笑。

这洛青婉能耐啊!敢情是他多事了,人家收拾起人来可比自己那一顿狐假虎威厉害多了。他不过呼来喝去几句,她一句话就要断人活路,这女人可真惹不起啊!

叶秋平又忍不住摇头自嘲,怎么他早前就没看出来这洛青婉是这脾气呢!若是知晓她是这脾气,如此对他胃口,他就是死缠烂打当时也不让她从塞北离开啊。

倒是白白便宜盛明远那家伙!

呵,往后等盛明远长留京中,这京中便晓这建平侯夫人不得了了!

叶秋平目光瞥向岳东篱,只见岳东篱似是也惊掉了大半个下巴。这洛姑娘……哦不这建平侯夫人原来如此厉害,早前在塞北分明温婉动人,眼下这是吓得卢家毫无招架之力。这回便是没有将军,卢家都免不了要吃大亏,不知道卢家要怎么收场。

杜澈敛眸。

这贺叩直接看傻了眼。

这洛家的东家一句高声没有,却生生将卢叹先前的气焰给压了下去,这虹石口何曾听过卢叹说“好商量”这样的软话?

难怪老爷对余老爷子如此礼让敬重,今日才算开了眼界,光是这洛家东家几句话,就将卢叹吓破了胆,早前还当这洛家是有后台撑腰,眼下才知晓,光是洛家都大有来路,捏死一个卢家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难怪先前说要讨回公道!别说讨回公道了,就算是洛氏要倒打卢家一耙,卢家都无招架之力。

这倒简单了去,卢叹也不必骑虎难下了。

果然,卢叹涨红了脸,再次降低姿态道:“洛老板,今日之事是我卢家不对在先,就按你的意思办,但我需再问洛老板一声,我若让我弟弟前来,洛老板可会放过卢家?”

洛青婉应道:“卢老板,挤兑卢家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从一开始我都只是想讨回个公道而已。”

卢叹斩钉截铁:“好,来人,去请二爷来。”

卢家的人悻悻照办。

洛青婉瞥向一侧吃瓜的贺叩,开口道:“贺叩,人我交给你了,我弟弟是何模样,卢家二爷也必须是何模样。”

“是……”贺叩也不该不应声,只是这活忽落到他这里,他三分奈何七分却是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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