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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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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薨而无嗣,丞相李襄凡择选昌献王世子继任太子位。新帝成年,为帝亲父上尊号皇考昌献帝,与先皇并称二帝,配享太庙供奉,众臣不应,帝于皇极殿杖责三十四名官员,丞相李襄凡携党羽礼辩于朝堂,帝退入后宫不朝数日,秘旨令江南吴家关外旧部与塞外轻骑一同入京闯宫救驾,而后,帝朝堂亲政,罢黜李襄凡丞相首辅之位,幽禁先帝皇陵。圈禁丞相之子李宸景在京为质,后为警示相党党羽,断绝丞相府后嗣,逼其以男儿之身行女嫁之礼,“下嫁”文渊阁大学士朱骢之子,翰林院编修朱八福。

因东序府列位统府皆参与其中,后称东序政变,又称大礼议。

朱八福誊抄着帝君起居注,她是第一次看这段三年前的记载,因为身为当事人,她一直恪守避嫌不看不议的准则,若非因为齐大人涉嫌科考舞弊案,被请去刑部喝茶再也没回来,她一个小小编修也不会临时被抓来主持大局,统一整理存档帝君自继位起到今日所有的起居注。

高高一摞卷宗,记载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尤其让她最看不顺眼的,不是她老朱家被抄家的那一段,而是陛下和她家“那口子”君臣友爱,君谦臣恭的种种往事,譬如,一块读书用膳,骑马打猎,走访各地,甚至常常留宿对方卧榻秉烛夜谈。

好一段亲密无间的君臣佳话,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余地。

看着这些过往,朱八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还被锁在闺房里赏花刺绣玩自己的时候,她家那口子已经躺在陛下身边,成了第一个光临龙床的宠臣了,啧,不知他穿得哪身衣裳躺在那上头的……可不管穿哪身还不是线条尽现的薄中衣?啧——

啪的盖上卷宗,端起茶盏抿下一口,将胸口腾起的邪火压了压,看不下去了,她得出去透口气。

她起身就要朝外走,身边的同僚喊住了她,“朱大人手里的卷宗整完了?”

“回头再整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哦,对对对!今日是发俸日,朱大人又迫不及待要去排队了是吧?”

“咦?”经同僚这么一提醒,朱八福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猛地打起了精神翻着自己桌案上宫中记事的皇历,一拍脑门,瞧她光顾着干活,把正事都给忘了!每天干活为的可不就是每个月的这一天嘛!美妙的发俸日!这可是她全部的财政收入,对于她这个养着一品大员的五品小官而言,太他丫的重要了!

脚底抹油,朱八福赶紧朝发俸处跑路,留下翰林院里几个刚过东序府秋试,殿选入仕的新人小吏面面相觑。

“这朱大人家里没有小厮使唤嘛?怎么还亲自前去领俸禄?”

“这位朱大人啊,什么事都不上心,圣上问话也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就领俸禄跑得最勤最快,亲力亲为。”

“这么贪财,可别和那个齐大人一样,为了几个臭钱就枉顾读书人的颜面,泄露科考试题!”

“听说齐大人被收监了,最有利的不就是这位朱大人嘛?三年了待在个编修的位置上都没动过,好容易有升迁的机会了,怎么还不知收敛些,如此见利忘义,将来肯定好不了!”

“论两袖清风,我看满朝文武也不及内阁首辅李宸景李大人,听说他入阁拜相已三年多,从未领过分毫俸禄!这才是我等学士心向往之的为官之道!”

“可不是嘛!风姿傲骨,贤臣典范,只可惜为相党争权所累,身为男儿身却得行女嫁之礼,堂堂男儿,怎么受得了这番屈辱啊!”

“这么说来,李大人好像是嫁入了文渊阁大学士朱骢大人家吧?”

“……莫非那位赶着排队领俸禄的朱大人……”

几位早入翰林的老鸟这时才叹了一口气,朝那几位新吏沉痛地点了点头——

没错,方才那位一点没有风度骨气,拍拍屁股丢下圣上的起居注,一脸猴急跑去领俸钞的朱大人,就是他们推崇的贤臣典范李大人的——那口子。

“……圣上为了惩罚丞相府,也真够忍心的。”

“听说这位朱大人为了上位连自己亲爹的奏疏都抄袭,那篇与相党礼辩朝堂的《大礼或问》与朱骢大人的《辩礼疏》差不了多少。”

“这算什么,他还曾进言圣上修改大礼议,粉饰皇极殿廷杖之事!好在圣上英明仁厚,没有理会他。”

“趋炎附势,毫无气节,这根本就是史官界的耻辱嘛!”

“谁是史官界的耻辱啊?”门帘外,圣上的贴身随侍太监笑眯眯地掀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摞卷宗,“各位大人在说什么呢?”

新来的小吏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身后的前辈拽住了衣袖,前辈呵呵一笑起身相迎,“公公可是来送圣上这一个月的言行录的?”

“洒家奉皇上口谕,将这一个月的帝君言行录送至翰林院存档编修。敢问朱八福朱大人可在?”

“公公应该知晓,今日朱大人——忙!”

公公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今日是发俸日?朱大人又跑了?”

“呵呵呵呵——您懂得。”

“这可难办了,齐大人收监待办,圣上交代以后每月例行的帝君言行录都交由朱大人先行整理誊抄。为免去御前记录的麻烦,往后御书房有政事议,特令朱大人前去御书房伺候笔墨。”公公看着手里的卷宗犯愁,翰林院老鸟们可会看脸色办事,赶紧转头吩咐新来的几个小吏——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发俸处把朱大人请回来啊!御前的人时间可耽误不得,圣上还等着人伺候呢。”

几个新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朝发俸处边跑边嘟囔。

要升官的是朱大人,他本人不急,觉得俸禄到手比伺候圣上重要,他们几个上杆子凑什么热闹?还说这翰林院是读书人的地盘,是整个朝堂最干净清爽的地方,只负责编撰修书,不搅和朝堂政事,可这升迁令还没下来呢,圣上只是让朱大人代办齐大人的事物,顺便御前伺候笔墨,一堆前辈就开始拍上马屁了。

“我等学子可不要被此等风气折损了傲骨!”

“没错!要以李宸景大人的为官之道为我等修身治国的标准!”

“像朱大人这等贪图蝇头之利的小人为官之道,我等必嗤之以鼻!”

朱八福一边点着俸钞一边打着喷嚏,还不知道谁在骂自己,人就被架进了御书房。她也是官僚场混迹几年的家伙了,进了书房,看见龙书案前站着的人影,先不问缘由,跪在玉阶梯下,磕头就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哐哐哐三个头磕下去,却听身后飘来幽幽的冷哼声。

“朱爱卿,人还没看清就瞎跪,小心朕给你斩立决了。”

她脖子一挺,这才看向高高在上的玉阶龙书案前站着的不是陛下,而是自家执卷玉立的“内人”李宸景李大人。

这可尴尬了,她嘴角讪讪地一抽,一进门就对着自家媳妇磕了三个响头,夫纲不在啊!

“陛下,您传小臣伺候笔墨?” 她赶紧磨着膝盖掉转了跪地方向,朝向身后的陛下低首道。

“嗯。”赵凰璞凉凉地应了一声,也没让她起身,反而身一低,将自己手里的爱妃搁在她头顶上,“朕与小景有事相商,没空照顾爱妃,你帮朕好好伺候它。”

“……”说什么伺候笔墨,原来是喊她过来伺候猫啊?定是这小畜生又想生扑她家媳妇,陛下不堪其扰,又舍不得旁人带它离开视线,这才把她召唤来暴力镇压这只好男色的赖皮猫。

“朕以前教过你怎么喂它的。去吧。”

陛下一副熟稔的样子吩咐她照顾爱妃,她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又来了。

自丞相少公子“嫁”与她三年以来,陛下再未与她多说儿女情长的感情之事,也不曾单独召见她,可每回,不知是有意无意,总爱对她摆出这副暧昧不明的调调,好像两人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过去似的,且每回都在她“内人”面前,仿佛生怕他们夫夫日子过得太和谐,存心要给他俩找点不痛快。

她不安地撇头看了一眼龙书案前研究奏事卷宗的李宸景,他一身一品内阁大员的公服行头,唇角紧抿,眼神肃穆,只在她回头时瞟去淡淡的一眼,与她对视片刻,就挪了开来,继续研究执在手里的卷宗,对于陛下若有似无的挑逗毫无所谓,仿佛与她不是同床共枕三年水乳交融的深刻关系,而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官场同僚一场。

啧——该死的李大人。

她眯了眯眼,识趣地抱过猫,也懒得在意陛下撒在空气里那几分暧昧的味道,熟门熟路地去找爱妃的猫盆,猫盆里装好猫儿房专供的猫食,爱妃吃饭时要人顺毛摸它的背脊,而且只能顺脊梁骨,不能碰它的小脑袋,这些小习惯,陛下都逐一告诉过她,反正她家内人大方贤良不计较,她就记住了,怎么了?没对不起谁吧?

她蹲身伺候爱妃吃饭,耳边传来君臣二人毫无芥蒂地畅聊国事的声音,全然当她不存在。

“陛下,朱骢大人所奏臣以为意,清理王公勋戚庄田,先清查京城周围的皇庄,再推及各郡镇。”

“既是如此,朕先批清理京郊皇庄,既要拿勋贵开刀,朕就得先对自己下点狠手才好说话,对吧?你说吧,要砍朕哪一块?”

“陛下圣明,既如此,汤泉宫周围的田地先交出来吧。”

“……你还真不客气。你这一刀就砍在朕的心口上,不太好吧?汤泉宫可是朕喜爱之地,朕还没封个皇后泡汤呢……”

“等您有了皇后再与臣争论不迟。”

“啐,小气。”

“喵——”

“你看你看,连朕的爱妃都替朕抱不平了。”

“陛下,爱妃是想喝水了,跟您的汤泉宫没关系。”朱八福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她家媳妇死脑筋没风情她认了,说她家媳妇小气?啐!一文钱不给,还得替他操心家事国事天下,也不知道谁小气。

她收回了顺毛的手,起身转头正要去拿爱妃的水盆,却发现陛下和自家媳妇两道不太友好的视线正笔挺挺地扎在她身上。他们君臣相谈,她不过就插了一句嘴,就这么碍他们的眼嘛?

好好好,她闭嘴。

她双手举高表示投降,再抬抬手示意两位从小就很默契,同吃同读同睡的君臣继续,最后手指在嘴巴上一横,闭紧,表示她这个多余的人再也不会多嘴碍眼了。

她将爱妃的水盆递到猫嘴边,盯紧这位小祖宗吃好喝好,这家伙虽然金贵难伺候,但只要穿着男装,眉清目秀点的它都照单全收,除了没有见到她家媳妇那张无死角的俊脸时那么骚动的热情,它平时还挺好糊弄的,至少比她身后两只好糊弄多了。

身后两人不知道盯着她的脊梁骨各自想着什么,停顿了好一阵,再悠悠地又讨论起国事来。

“卫晨暮离开京城好一段时日了。每年塞外进贡,朕邀他亲往,他皆是不来。不如今年小景来代朕发函相邀卫大人进京一叙如何?”

陛下提起的事让朱八福心中一坠,她不自觉地偷偷瞥向身后,只见李宸景眼帘微垂,一贯是他站在朝堂时清如凉风,不变应万变的漠然表情,“国书信函应由朝廷以陛下之名颁发,臣不可僭越。再者……晨暮自三年前离京,与臣并未有私信往来。”

“是吗?”陛下嘴角轻翘,那上扬的语气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既是如此,朕再试试吧,就怕朕的面子不够大,卫大人依旧称病不肯前来呢。”

语毕,他没预警地朝她这儿瞥来一眼,正逮住她偷看向这边的眼神,她眼珠骨碌一阵正要从陛下的视线里逃走,却见陛下几步走下玉阶捞起她身边的爱妃,指尖点了点猫鼻,朝她哼道,“偷看谁呢?”

“没,没,小臣只是觉得爱妃的吃食真是精致,猫儿房的食,汤泉宫的水。”她眼神闪烁,矢口否认,只想赶紧化解沉重的氛围。

“怎么?羡慕朕的猫过得太好?”陛下轻轻一笑。

“是挺养尊处优的……”

“那你做朕的猫啊。”

“……”

“朕问你话,你看小景做什么?”

“……呵呵,多谢陛下美意,小臣还是习惯当人。”

“当贪财的人才是吧。朕有心提携你接任齐大人的主编修之位,你倒好,没脸没皮的,只知道数俸钞混日子。”他似乎已然习惯了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拒之千里,抚着爱妃教训起她来,“以前虽见你贪小便宜,但好歹也算有点气节,如今怎得贪财成这样了。朱骢大人堂堂一品官的俸禄,还没让你吃饱饭?你的俸禄都花哪儿去了?”一身男儿样打扮,几身常服朝服换换也就够了,既不需要胭脂水粉也不用绫罗珠钗,应该很省钱很好养才是。

她皱眉,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后脑勺,转头又想去看李宸景。

“朕在问你俸禄都败家到哪儿去了,你又看小景做什么?”

她咬了咬唇,好半晌,咕哝出一句毫无男人尊严底线的话,“小臣不知道,小臣的俸禄都交给内人打理了。”

“……你!”

陛下如遭雷劈的表情更让她觉得颜面尽失。

娘亲说了,这是他们老朱家的规矩,银两都得交给媳妇打理,自己要钱得打申请报告,她既然身为长子也该老老实实遵守,为弟弟做好榜样,她也觉得俸禄交给自家内人是应该的,所以自成亲以后,第一个月发俸开始,她就如数上缴少公子。

犹记得少公子第一次收到她上缴俸禄时候的表情,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娇媚诱人,可她还来不及采撷一下,就被勾丢了魂,那天晚上她的夫纲在床榻上又不翼而飞了,被自家内人欺负地又热又累,出了一身的汗,像条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儿,软绵绵地瘫趴在床榻上,最后还听到了一丝略带哭音似的快慰哼吟声,那样的声音,她从未听少公子发出来过,粘绵连连在她耳边拉出高亢难耐的回音,跟朝堂上正经八百的李大人天差地远,比素日里本就诱人撩拨的少公子还难以招架。

可第二日晨起,她就有了一种逛花楼的错觉。她把银子给他,他给她殚精竭虑的一夜,而这个套路从此就这么延续下来了,她一直在思考他俩这个相处模式真的没问题吗?难道爹爹和娘亲也走这个路数?

她当然不会蠢到去过问自家爹娘的床笫之事,但她也不能把这个情况解释给旁人听啊。

所以……每到发俸日,她难免急切点,也是人之常情!

“……你可真够厉害的。”不给他撩也就罢了,随口聊几句天也能塞他一嘴狗粮吃。

陛下重重地低哼让她抖了个机灵,她赶紧识相地回了句场面话,“此乃家训,我爹的俸银也是如数交给娘亲打理的。”

“哦,原来是家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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