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1/2)
五人行快要到第三个月的时候,终于迎来了夏日的小长假。
这个假期没有长到要去农场参加繁重的劳动,学校只是帮着他们接了些活,而且报酬还不错:女孩子们不用出门,是给从服装厂拿回来的裤子剪线头;男生们要去附近小镇上做汽车修理工。修理厂借了自行车给他们,清晨去上工,一般到了晚饭前就能回学校。
学校里学生大都回去度假了人很少,老师、监管人员大部分也都撤了,学校一下子变成了一座空城。他们经常在空荡荡的宿舍走廊里、教室里大喊大叫、尖叫打闹,好不开心。
一到了晚上难免无聊,这时阿俊提议,不如今晚都不睡觉,在空的教室楼里玩捉鬼的游戏。当晚几个人一人整了个手电筒,准备开始捉鬼。
先是四角捉鬼。找了个空教室,关了灯,黑漆漆的,一人站一个墙角,然后没地儿站的人先开始跑,跑到一人处拍一下站着人的肩膀,再补他的空位置。被拍的人继续跑,去拍前面的人,再补位,那人继续跑。就这么拍啊,跑啊的,据说,会有你跑到的时候,那人刚被你拍跑了,你却发现你站着的墙角,还有另一个人!只是想想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就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但这本来就是可能的嘛,因为总有人会不遵守规则恶作剧:蓝妮总是拍跑了别人,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那个人通常都是阿森,偶尔也可能是阿俊。然后蓝妮看到多了一个人,就会抓狂的尖叫,然后他们就拿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扮成恐怖模样吓唬她,蓝妮每次都会吓得哇哇大叫,喊莱斯开灯救命。
这样跑啊叫啊好多回,大家乐此不彼,阿森被打骂了多少回,还是改不了。后来他终于笑得忍住眼泪说,“好,好,这次不瞎搞了,好好抓鬼了。”然后等有人拍他的时候,他也就真没瞎搞,好好跑到了下一个位置,被他拍跑的人也好好地跑了出去……这时阿森松下肩膀再转头的时候,眼睛却对上了也正慢慢转过头来的——
一张白脸!
阿森的惨叫声惊天地泣鬼神,令黑暗中的每个人都毛骨悚然。莱斯打开灯的时候,就看到海娅正拿个电筒正从下方照着自己的脸站在阿森的身边。如果蓝妮每次被吓到还多少有点矫情——可阿森,大家都看出来了,他真的被吓到了。他脸色比海娅的脸还要白,她倒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爆笑的眼泪之后,接下来阿森变成了重点被恐吓的对象,莱斯和阿俊默契的只要阿森开跑了就咳嗽,然后总有人会跑到阿森要到的位置那边,等着再吓一次他。
再接下来的大家已经不按照顺序的胡乱跑了,经常刚到位再胡乱跑到一个人的身边,等着另一个刚跑到的人,这个人刚被拍跑,就开始吓唬刚跑到的人,后来干脆就是两个人一起等着跑到的人,直接吓唬他……倒变成这了这种简单的乐趣。
后来更是乱七八糟了,只听得到尖叫和大笑,然后是谁去开灯再关灯。莱斯和海娅不觉得也有几次默契的合作,他们一起吓唬过阿森,也吓唬过阿俊,后来有一次还吓跑了蓝妮——
……
后来就开灯了,“换一个游戏吧。”
换就换!这回来个更猛的。莱斯和阿俊决定直接拉了电闸,玩儿到底!
规则不能太复杂,太复杂的阿森别说刚才被吓坏了,没被吓坏之前他脑子也想不清楚。正好五个人,有两个捉鬼人分别开始扫荡教室,找出其他藏身的人,哪个捉鬼人找的人多,就赢了;当然前提是藏起来的人不能主动跑出来或发出声音投降,否则就要被开除出局,“关厕所里!”阿俊说。
如果同时发现了藏身的人,那就得藏身的人自己决定要跟哪个捉鬼人。为了让大家玩游戏更投入,捉鬼人之间会有赌注。胜利的团队还可以给失败的团队提要求,唱个小曲儿做个俯卧撑什么的。
阿俊直接点名到莱斯,“一直都看上你那个晚上会发光的钥匙扣了,我拿我那钢笔跟你赌,你不是一直也挺喜欢的么?”
大家分头去藏好。蓝妮很害怕只敢藏身在第二间教室,被阿俊第一个就找到了,阿森也是被莱斯诈两下,立马也在另一个教室现出了身。所以最后这轮游戏变成了找海娅的游戏。
海娅不是很好找,如果不是事先说明不准藏在厕所里,莱斯和阿俊都有点没信心了。莱斯带着蓝妮,阿俊被阿森跟着,找了很多遍,后来终于一起找到她——在一间教室后门一片木板后面站着。
阿森盯着她,她真的很像鬼,她脸白兮兮的,眼睛又很亮,在黑夜里很吓人。阿森盯着她的时候,她还冲他咧咧嘴露出白牙,阿森都快哭了。
但是,这次是大家一起发现她的,那么她跟谁呢?
海娅说,那就跟阿俊好了——
莱斯的钥匙扣就成了阿俊的啦!阿俊很高兴,表示高兴了还得听个小曲儿,于是蓝妮唱了小曲儿,莱斯做了俯卧撑。
莱斯把钥匙扣给阿俊的时候,蓝妮还是撅起了嘴,“你的东西明明都是我的,那个钥匙扣我也喜欢的。”
莱斯说,“没事,再给你赢回来!”
莱斯输了还得当捉鬼人,输家唯一的便利就是可以指定另一个捉鬼人,既然上次是栽在海娅手上了,那这次就和她PK吧,问她要什么赌注,真是不知道他有什么,“那就把你等下从阿俊手上赢回来的钥匙扣给我吧。”
“行,那你等下就在大家面前大声地唱首歌吧!”
“不是吧,莱斯,你就这么便宜她了?” 莱斯心里暗暗冷笑,这可不便宜了。
其他的人分头藏好了,莱斯和海娅一起走出了第一间教室。莱斯看着她径直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哎呀,她可来劲儿了,她连第二间教室都没进,直接往第三个教室去了。
莱斯也没进第二个房间,他就往第四间去,到了第四间门口莱斯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就看到海娅正从第三间里走出来。并不是十分漆黑的微弱光线下,她的脸确实很白,就好像第一天晕倒时记忆里的模样,她低着头走路从容平稳的样子,却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很孤单。
莱斯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赶紧低下头,扔掉了烟头再用脚碾熄。她走到第四个房间门口,又要擦过他的肩再往下一间教室,莱斯听到了房里的动静,……他扯住正要走开的海娅,“嘘~”,莱斯示意她别出声,海娅立即会意,和他一起猫着腰往屋里打探。莱斯往里走,她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他们都轻手轻脚不发出一点声音,围着教室绕了大半个圈——
就在前方了,莱斯向她示意,海娅看到了,教室下角落的窗帘正被扯着微微抖动。莱斯指指她的发辫跟她眨眨眼,海娅这会儿也不蠢了,她赶紧把发圈解了,再把头发散开些铺在脸前面,冲莱斯点点头。
莱斯扯了她的手,他们便一起蹲下来,慢慢往目标跟前挪,到跟前的时候,莱斯猛地拉开了窗帘,海娅就从下往上端上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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