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1/2）

直到上了车，她还没有醒。

叶少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

忍不住凑近深深吸一口气，是她身上烈酒气味下，拥着她起舞时就隐约闻到的，好像是香皂味的清香。

她这个样子定是不能往学校里送，一时也不想带她回去自己的住处。

就打算开着车在山顶附近吹吹风，等她消了酒劲再说。

到了山顶停了车，刚打开车棚，她就嘟囔着口渴了。

给她喂了几口水，大概是稍稍有些清醒了，她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吗？我又发烧了吗？你回去吧，我觉得好多了，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叶少坐驾驶位上心想，你觉得我能去哪儿呢？

却听到她又说，

“蒲风，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还要喝水吗？”叶少说，她显然是认错人了。

他心想，我长这么帅，还从来没被人认错过。

她点了点头，就用水瓶又给她喂了两口水，她喝得太快呛住了，叶少就帮她拍拍背。

她抬起头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怎么觉得她这眼神有点怪异呢。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异样是什么，就被她一把抱住了。

“真的是你么？你换了香水吗？”她在他的怀里深深地闻了一下，“虽然很好闻，但我还是怀念过去那个味道。”

她抬起来了头，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对不起，蒲风，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我是说，从一开始的时候。”

“你问我是不是喜欢Lias，我说我不会爱上什人的。”

“对不起我骗了你，从一开始，他带着我在农场逃跑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我以为只要把他藏在心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了。我要是早点承认就好了，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她说着说着，开始哭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我心里还是忘不了他。”

“你知道后来，他说要带我私奔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一想到他说的玻璃的屋顶，洒进来的阳光，可以和他一起生活，我每晚每晚都担心地睡不着。”

“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如果要隐姓埋名的话，我该改个什么名字好呢，我不会做饭，如果一起生活，他会不会又说我蠢呢？”

“所以蒲风，我现在都承认了~”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她再看着他，满眼都是泪，然后——

就又是那种眼神了，

“你会掐死我吗？”

叶少挑了一下眉毛，他看出来了，她的眼里的异样是恐惧。

她看上去很害怕，被Alex要挟要她丢工作的时候也没见她怕过。

但她现在看着他，已经开始发抖了。

“冷了吗？”叶少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会掐死你的，我原谅你了，”他说，“真的，会原谅你的。”

他努力把自己变得温柔一点，她样子太可怜了。

她闻声，肩头是有些放松了。

而她再次抬起脸的时候，他这回从她幽黑眼睛里的看到的却是，

看透一切般的绝望。

“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不会放过我的。”

“蒲风，你每次拿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好害怕。”

“我知道你恨我，你早说过一定会让我付出代价的。”

“我跟你走，我答应过你的，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行吗？”

“但是，你放过Lias吧，你放过他我什么都愿意做，真的。”

叶少心想，shit，这回我该拿什么样的眼神呢？

“你不要再生气了，我真的已经怕了，你求你放过Lias吧。”

“你知道吗，阿俊死了，Lias他去流浪了，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我真的,真的好想替阿俊去死啊。”

她也哭得很伤心，头靠在车厢边，低着头止不住地抽泣。

她哭了很久，因为知道自己现在是她怕的那个人，所以叶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无奈地看着车外暗夜里的月色：

她的故事有点凌乱伤感，但这伤感毕竟与我无关。

那么我心中的不痛快又是什么？

她醉了，没有把我认错成她爱的人就罢了，却把我认成了一个她怕的人，而且那个人听上去还真不是什么好角色。

夜晚的山顶有点凉意，她吹着风，哭着哭着就又有点晕了。

她迷迷糊糊地说，

“阿俊你知道吗，Lias快回来了，我知道他快回来了，他寄给我的明信片刚开始只有大海，只有荒原，只有沙漠，只有孤零零的船。”

“最近他寄给我的，是他最爱的秋天的景色还有雨后的落叶，有一张是满山的黄蔷薇盛开着。”

“我知道，他就要回来了。”

“Lias，你在哪儿？你还不回来吗？”

“我想你，想你了，好想你啊。”

叶少坐在客厅里喝酒，手里拿着本书。

空旷的客厅里反复回响着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好奇，想要看看她的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