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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3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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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一鸣,鼓也随着凿响,小沙弥洒扫完毕,大开山门,准备迎入云云香客。

韫和一番梳洗过后启门出来,长姊史伯璧长身立在檐阶下,袖摆扶风,袍服沾露,如傲雪凌霜红梅一束,已是侯了她多时。

耳闻身后脚步的声响,史伯璧侧首回身,目光在她身上略略扫过,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容止纤丽,风流秀逸。

不过一夜光景,这个妹妹瞧着似乎有些不同了。

“这精神看着挺好。”

史伯璧微微笑道,韫和快走几步上前,挽了她的手臂,“阿姊,那日你劝我,是为我着想,但我也不是置气才说了那些话,我是真的想透了。”

两人在寺庙小道上信步,一夜过去,秋草又枯黄不少,史伯璧侧头,听她坦白道:“翁翁盘算这些的时候,我并不知情,如今晓得了,虽然怨他将我算计在内,可也明白了他的不易。这些年翁翁苦心经营,为的就是一个‘恨’字,暮年丧子之痛,朝纲败坏、奸宦当道之痛,家仇国恨一并压在他心里,从无一人替他分担。要知道,这恨这仇是我们大家的事,不该他一人背着。”

她这一通说下来,倒让史伯璧吃了一惊,“你能这样想,叔祖定然欣慰。”

韫和是真的内疚,“我在这里四处活动,权当耳目,总比匿在山上要强。”

史伯璧担心地按在她手背上,把一只手狠狠握住。她心里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说哪一件。

韫和安慰地笑了笑,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澄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姊,不瞒你说,父亲曾得陛下允诺,若一人获罪,绝不殃及全族,可真到了那日,陛下剑指春陵,全然忘了当初的承诺。”

“那时我还年幼,很多事不太深刻,唯有这件事,教我明白一个道理。世间最不能信的,就是承诺二字。他有抱负和野心,不是受人控制的人,我信不过他,只有真真切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真实可靠的,为了这份安心,我愿意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妻妾,尽心地伏侍他,哪怕用最卑劣下等的手法,只要能在来日争得一两分话语权,又有什么可耻的。”

史伯璧眸子里闪过一丝赧然,“要你做这样的退步,实在难以想象。”

韫和摇头,又笑起来,“阿姊,我要自己活一回。”

她说得认真,史伯璧不得不信。

两人一路到了斋堂,随意用了些素斋,回来又同去禅房拜访了圆悟。

临到上路时还不见仲璜,韫和忍不住问起她的行踪。

史伯璧道:“阿璜事急,一早就返回渤京了。”

山门下停着两驾马车,其中一辆是她们来时的坐乘,姊妹两个戴上帽子,走在平整的石阶上,步伐轻缓地下了山庙。

微风里带着晨间的湿意,史伯璧隔了罗衣握住韫和的小臂,微微使力,指骨泛出青白色,韫和眼底一片茫然,“阿姊怎么了?”

“无事。”史伯璧恍然,松了五指,虚虚抓着韫和如瓷般细白的手腕,“偌大的渤京,能护你周全之人实在凤毛麟角,阿姊将你托付于他,前途未卜,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史伯璧按了按她的手掌,“犀娘,善自珍重。”

韫和望着阿姊郑重的神情,不明所以。

这时候她尚不知晓,在不久后,帝都因为皇后的薨逝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船骥之臣不如卖笑夜莺娘,戍边之将不比媚言弄权妃,她会再次颠沛流离,与亲友分隔两地。

“阿姊。”车里跳出一个人影,梳三丫髻,着素绢下裳,水红窄袖彩绣上襦,站在车辕上朝她们卖力地挥舞着手,“阿姊快些走,晚了只能露宿荒郊了。”

韫和疑道:“十五娘到这来,是有别的事?”

史含琢嫌她们磨叽,手提着裙子跑迎上来,气喘吁吁道:“十二阿姊,我和长姊这就回春陵去了,你和姊夫一道回罢。”

韫和蹙了眉尖,怏怏道:“怎么这么仓促?”

史含琢刚要开口,史伯璧道:“春陵还有宗事打理,不好再逗留。”

史含琢暗暗扁嘴,要不是幽州出事,几处商肆店铺亏损,她们也不必这么早就返回春陵。

史伯璧微笑着看她,史含琢一个激灵,缩了下脖颈,拼命点头,“是啊是啊,阿姊走不开。”

说罢,她拉过韫和的手,像个小大人似的训起人来,“十二阿姊和姊夫好好过日子,以后别再闹小孩脾气。”

一个小孩说这样的话才是奇怪,韫和掐她的脸,“你才几岁,又懂什么。”

“阿姊小看我了,你懂的我未必不懂。”她撒开手,傲娇地昂起小脸,挽了史伯璧走向马车。

到了车前,二人同时停下脚步,面向韫和,整衣敛襟,缓缓行礼,“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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