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1/2）

“公子，我们点火了。”小厮已经准备好了，举着火把问道。

“嗯。”晨秀嗯声，抬手示意他点火。

熊熊的烈火焚得了尸骨，却寒了人心，火苗将他的身体烧的“滋滋”作响，舔舐着身上的盔甲。

晨秀一身素白，腰身紧束，身形消瘦，胸前带着白花，面容疲惫憔悴，热浪扑面，眼中折射出火光，看不出喜怒，只是浑身泛着寒气，周身的小厮侍卫都离她很远。

从清晨开始，下午才结束，晨秀抱着刘洵的骨灰，透过罐子，还散发出热量，抱在怀里暖暖的，这大概是留在世上最后的温度了。

府中依旧冷清，还夹带着丧气，明明十方卫大获全胜，为什么整个岭南街头依旧萧索沉重，将胜利的喜悦冲淡了许多。

放置好刘洵的骨灰，天已傍晚，远处泛着霞光，晨秀去找王守仁，他房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王夫人的哭泣声，王守仁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会······

“叩叩叩”“叩叩叩”晨秀焦急的敲了两声门，里面久久没有响应，王夫人的哭声断断续续，还带着抽噎，心下越发沉重。

“王大人可在？”晨秀试探的问道，皱眉，眼中隐隐带着祈祷。

“谁啊？”里面传来王守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疲惫。

“是我，程锦。”听见他的声音晨秀松了一口气，她以为王守仁出事了。

王守仁半晌才开门，身上还是作夜的衣服，上面血迹斑斑，身上很多地方被划破了，手上也还有伤口，面容比以往还要苍老，两鬓的白发好像更多了，眼皮耷拉着，双目浑浊，带着伤痛，厚厚的眼袋像沉重的负担，脸皮好像要垮掉一样，如同一夜之间被吸干了阳气。

看到他的瞬间，晨秀一惊，差点没认出来，虽然之前王守仁看上去很操劳疲倦，但绝对不是这样，就算是连夜操劳，他的精神状态也很好，现在就像是要倒塌了一般。

“有事儿吗？”王守仁的声音很粗糙，就像指甲刮着木头，让人很难受。

“刘叔走了，我想将他安置在十方冢里，您能行个方便吗？”她深呼一口气，轻声说道。

“他也走了”王守仁嘴角扯出一个艰涩的苦笑，似乎更加无力了，眼中布满沧桑，身体几乎摇摇欲坠，晨秀从未见过这样的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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