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1/2)
清琅的情况很不好,甚至有的时候神志不清,她觉得她应该不单单是因为丢了孩子的缘故。
她甚至很清楚,即使有孩子她也未必能安全的生下来,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起孩子的一切。
而且,这个进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虽然它不在南阳主要的中心地段。
可是仅凭它所占的面积,在这里也是极为突出的存在,为什么她来这么久都很少听到这个进府的消息呢?
彼时的街头已经消退了一些喧嚣,也有一些铺子小摊关门了,但是依旧还有一些人往来。
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快步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秦智回来就听到平锦苑的人回来了,有些意外,也有些欢喜,只是被他压在心底,没人发现。
但是在听到他想见的人还没回来,又忽然间拉下脸,身边的侍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摸不着头脑。
寅壹将青云寺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秦智,连同山下的那个女孩儿,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秦智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在听到晨秀与人打斗的时候才微微蹙眉。
“她有这么高的功夫造诣吗?”寅壹带去的人,身手都不凡,竟然都败在她手下了。
他记得在岭南出手的时候,她的功夫只能算中等,短短时间就突飞猛进吗?
“属下句句属实。”寅壹抱拳,声音中充满了肯定。
谁也不乐意把自己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事情说出来,他完全没有造假的意义。
“平心一直在她身边,也没有发现她如何突然间功力大涨吗?”
练武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成的,若是有这么高的功夫,她早就对刘赟樊下手了,而且在回南阳的路上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平心原本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突然间被秦智点到,有一瞬间的愣怔。
“回公子,姑娘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伤好后白日里精神不济,容易犯困,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平心回想着她平日的作息,还没去岭南的时候她白天几乎都在绣花,回来伤好后连针都很少拿了。
可是听到寅壹的说法,她突然想到什么,“奴婢是想,姑娘是否是夜里出去练剑了。”
白日嗜睡,精神有些不太好,起初她以为只是因为她受伤还没有痊愈,所以一直没在意,可是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比较合理。
秦智转念一想,她来南阳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刘赟樊,只是剑还不够锋利,需要打磨。
“罢了,若日后她练功,叫人不要打搅她。”秦智罢了罢手,示意他们退下。
“属下告退。”
“奴婢告退。”
两人行了个礼,退身离开,临走时还细心地将门带上了。
“心急了么?”几个字轻飘飘的从他嘴里发出,扯出一个浅笑,如和风扑面。
从怀里摸出哪一把桃木梳,绢布包着,还带着他的温度,手指在梳齿上摩挲,面上一片平静,心中却掀起涟漪。
报了仇她会怎样呢?恐怕是这座府门就留不住她了,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儿,心就空落落的?
回去的时候,整个侯府已经安静了下来,怀着心事,从熟悉的大门进去,游廊后面就是他的院子,亮着微光,大概是在忙碌着。
身体不自觉的穿过游廊,几步之遥就能敲响那一扇门,就能看见那个人,可是她从来都没有主动敲过。
忽然想到逍遥法外的刘赟樊,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苦难深渊的清琅和阿莫,不近人情的绣娘镇,十方冢里的程浪,还有哪一座杂草丛生的孤坟里那两具尸骨不全的人,还有,还有了尘的一番话,如同有一座巨山压在她身上无法喘息。
她想在累的时候痛的时候有一个依靠,有一个能安慰她,温暖她的人,可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
她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渐渐淡了寻找的心思,所以就一直不出现了吗?
有时候觉得就这样,不报仇了,就这样自欺欺人的活着。
可是她现在一闭眼,他们的脸环绕在她的脑海中,她想麻痹自己,可是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让她无处遁形。
刘赟樊必须要死,她很明确自己究竟是选了什么路。
而现在却在他的门前犹豫了,也许错过了这一次,就错过了一辈子。
恍然间,了尘的话浮现在她的耳边。
“《伏诛》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如果不放弃,你的生命会不断缩短。”
是啊,她的一辈子比别人的短,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经不起什么儿女情长的诱惑,不然她那么急切的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仿佛是在劝说自己隐藏在心底的那一份念想,全然否定了着急下山的其他因素。
以秦智的耳力,早就听到有人在门外驻足,将桃木梳收起来,眼中带着笑意。
锦袍飘逸,眸如流水,发若黑缎,挑起一束扣上鱼白的金冠,红唇微弯,玲珑挺拔的鼻梁透着高贵。
修长的眉下一双黑宝石般的眼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眼眸稍稍一流转,瞳眸有中温暖的笑意。
淡雅如风,仿佛置身于春日暖阳之中。
能感受到外面的人所处的位置,不近不远,不偏不倚的在他的对面,只有一门之隔。
心中似有一块空缺慢慢被填上,又好像原本冰冷的心有融化的迹象,有一瞬间,他想把门推开,笑着问她,回来了。
只是好心情并没有停留太久,他的脸色陡然深沉下来,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明明有融化的心又封冻起来。
因为外面的人并没有进来,而是毫不犹豫的折身离开,耳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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