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夜深了。不知名的山头,不知名的石窟,不知名的牢房。秋天特有的凉气从石窟的缝隙中渗透进来,狭小的空间到处都冷得像铁,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皮鞭的声音在石窟中回荡着,一声一声,抽在血肉上,一次一次惊飞附近栖息的鸟儿。已经打了三天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哎哟喂——”一个满脸麻子的打手瘫坐在牢房的椅子上,将浸透了血的皮鞭往桌上一搁,甩甩满手的血迹,“真是硬骨头,打这么久,就是不吭声。老子打不动了,喂,换你上!”
麻子脸伸出腿,踹了附近的另一个瘦骨嶙峋的打手一脚。瘦子瞪了他一眼,随即上前扳起那个囚徒的脸,一脸怨气嚷嚷道:“还打什么打,人又昏过去了!我说你,逼供就抽人这一招啊,特么一点用没有!”
麻子脸一听这话顿时来劲儿了:“你还说我!这都第十六个了,上头发了话这个不能再弄死!前面十五个屁都没问出来就给弄死了,这个身子骨明显还不如前面的,要是没问出来就死了,上面儿还不活剥了咱!快快快,弄醒了,继续。”
瘦子撇撇嘴哼了一声,回头从用木桶从水缸里舀了半桶水,气哼哼地从旁边的口袋里抓了两把盐一把辣椒粉,随手搅合搅合,就咬牙切齿提到了囚徒跟前:“真特么沉!”说罢,将水朝着囚徒当头浇下去。
早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身体突然间接触到盐和辣椒,那是什么感觉?被活活剥了一层皮之后又被火烧的痛彻心扉,哪怕是昏迷之后也能感觉到的锥心蚀骨。昏迷的囚徒在这样的刺激之下痛苦醒来,却也只剩下了微微动弹的力气。
这是一座极其简易的牢房。牢房中只有三个人。麻子脸,瘦子,以及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啊,不,应该说只剩下半口气的囚徒。监狱设在一个洞窟之中,四面都是精练的钢铁。房内纵横交错的锁链,四面八方将囚徒牢牢锁死。每一道锁链都深深烙在囚徒的皮肤上,血痕触目惊心。囚徒披头散发,全身的力气早已枯竭,低着头无力的跪在囚室中央。
除了这三个人,囚室中剩下的就只有刑具,各式各样五花八门,每一个上面都浸染着血迹。而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如此严刑拷打惨绝人寰虐待的囚徒,只有十九岁而已。
十九岁,差不多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在这里坚持了整整三天。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之前已经酷刑折磨死了十五个人,担心这个也不小心做过头弄死了,只怕这第十六个也撑不到现在。但是哪怕两人已经手下留情,十九岁毕竟稚嫩,再如此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以囚徒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瘦子攥着皮鞭,猛地朝着少年挥下去,“啪”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道血痕叠着血痕的新伤和少年嘴角一道内伤的血迹。
“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说!”瘦子骂骂咧咧,“看你这么年轻,何必为了他们把命玩掉!你也想像你的师兄一样死在这里是不是?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鞭落下。
囚徒咳了两声,扬起嘴角,呵呵笑了两声,便全身一软,再次昏迷过去。
“喂喂喂,喂!”
瘦子见状急了,伸手就打青年的脸,但是青年还是毫无反应。瘦子一惊,伸手去探青年的鼻息:“哎呀,死了!完了,这可怎么交代!”
“什么?”麻子脸一跃而起,“又死掉了?妈的这个怎么这么差劲儿我们还没怎么样的怎么就死了!”
“真是个祖宗!”瘦子手忙脚乱翻出钥匙打开锁,“先带回去看看还有救没有!这可是最后一个!喂,过来帮忙啊!”
麻子脸和瘦子忙着开锁,没有人注意到,青年的手指动了一动。
就在锁打开的瞬间,青年囚徒突然间双手一扬,攥在手中的铁链就这样结结实实打在了瘦子的脸上。瘦子哎哟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麻子脸见状登时大怒:“臭小子活腻了敢戏弄我们!”
青年猛一抬眼,披头散发之下充血的眼眸就好像是受困的野兽一般渗透出彻骨的疯狂与杀戮的凶残,一时间居然吓得麻子脸就这样一怔。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青年将手中的铁链就这样狠狠朝着靠的很近的两个人打过去。完成这个动作差不多已经透支了青年所能透支的所有力气。他的眼前是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全身的痛楚连同四肢已经麻木。青年知道,现在自己随时可能会昏迷。
沉重的铁链在惯性之下一圈一圈将两个人缠成了粽子,虽然解开麻烦,但是没有任何的锁,恢复行动只是时间问题。青年很清楚。他的耳边回响着巨大的轰鸣声,也就根本听不见那两个折磨他的人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臭小子!你以为你能跑去那里!看老子我不扒了你的皮!”
青年回身就朝着出口的方向跌跌撞撞走过去。麻子脸和瘦子看着青年扒开牢房大门只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真是没见过比这更蠢的绑匪。牢房的大门,居然都没有锁上。
“你!”瘦子情急之下朝着麻子脸大吼起来,“是不是你出去买酒没关门儿!”
“是说这玩意儿的时候么现在!”麻子脸拼命扭动着想挣脱铁索,面目狰狞,简直想把自己的骨头也一块儿拧碎也没什么关系,“他死了上边儿兴许还给咱一条生路,如果让他跑了你想怎么死!”
“还好上面儿聪明给咱牢房建在这半山腰上,我看伤成这样他咋下去!”瘦子咬牙切齿。
青年可没听见这两个人毫无意义的废话。现在他只想离开这里。
瘦子说的没错。这座监狱与其说是建立在山头上,还不如说是建在峭壁上的,洞口上下简直就是垂直的,找不到任何可以攀爬的着力点,正常人都没法从这里下来,何况这个已经半死的小子。两个人平时都是两个人一人拽着软梯另一个人上下,来回光是爬梯子少说也要半个时辰,谁愿意没事下去遛弯儿呢。除非是已经坐吃山空等饿死了下去弄点儿吃的喝的,平时连上厕所都是就地解决。
但是他们忘了,有句话叫做,宁可自尽也不肯死在你的手上。不就是没有路吗,跳下去不就行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自己求个痛快。
其实青年也没想这么多,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下了。虽然怎么下来的没有印象,但是从身上绝大部分骨头差不多已经折断来看,他是从洞穴口摔下来一路滚到山脚下的。可能是在洞穴口的时候昏迷,然后——掉下来了。
青年不知道自己是刚刚落地就醒了还是已经睡了很久。他也是在没有闲情数一数自己断了多少根骨头。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快离开这里。走是走不了了。那就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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