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
第三十六章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 倪茜茜一脸噫呜呜噫。
她突然很想找陶知衍问清楚自己当初到底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但是想了想, 终究默默将这个疑问吞回了肚子里——毕竟是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与其找陶知衍问个明白，还不如假装不知道为好。
毕竟通过倪启意偶尔透露的那些碎片信息和陶知衍的态度来看, 她做过的八成是些“毁人不倦”的坏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冷漠且温和，好似永远都不会生气一般，甚至还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倪茜茜的脑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倪茜茜的心里忍不住开始咕噜噜吐酸溜溜的泡泡。
他这幅模样, 分明是介意极了。
要是人的表情和心理活动能写在他的脸上, 那陶知衍左右两边脸蛋上一定有着用黑墨水写成的“介意”两个字。
只是在记忆彻底恢复之前, 倪茜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她只能默默祈祷早点将过去记全，更希望, 记忆中的那个自己其实是有苦衷的。
当然, 如果能够将锅碗瓢盆之类的玩意全都甩给系统, 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惆怅着，空气中突然挤进一道软糯可爱的小奶音。
白嫩嫩的肉团子陶哈哈不知何时何时醒了, 他看到倪茜茜后兴奋地嚎了两声，以极其不容忽视的姿态横插进爸妈的对话中，并手脚并用着一头扎进了倪茜茜的怀里。
虽然不清楚前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陶哈哈还是能敏锐地分辨出来,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亲娘。
他兴奋完便开始撒娇, 撒娇完便开始卖委屈, 仰着脸蛋，两只黑漆漆的大眼里泪水汪汪，粉嘟嘟的小嘴巴撅老高，声音气哼哼，一副非常不开心的样子，像是在指责倪茜茜前几天的缺席。
倪茜茜心都差点被萌化。
她忍不住亲了口儿子的嫩白脸蛋，超好哄的陶哈哈便重新喜笑颜开。
陶知衍隔了会儿才开口道：“你想去看看倪启意和倪凝吗？”
他先是带她去看了倪凝。
关押倪凝的地方是个放眼望去一片白的研究大楼，楼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白大褂，不苟言笑，步履匆匆。
‘
倪茜茜跟在陶知衍身后来到研究楼最顶层的一间研究室前，大门紧闭，侧面的透明玻璃墙前站着五六位白卦男女，为首的是一位抱着文件夹的年轻女子，她听到动静侧首，看到陶知衍之后微微有些错愕，随后垂头抱紧了怀里的文件夹，朝这边走了两步，将文件夹递到陶知衍跟前，声音若春水般轻软温柔：“暂时还没有新发现。”
透过透明墙，可以清晰看见研究室里的景象。
房间里关了两个人。
具体应该说是关了一个人类和一个丧尸，都是女子。丧尸眼球突出，半边侧脸已化做红黑色的肉糊糊，面容可怖浑身腐烂，蓬头垢面，却像人一般，坐在一个远离透明墙的长椅上，完全摆脱了“丧尸身体僵硬”一说。
至于那个人类，竟然是倪凝。
她正躺在冰凉的床上，面容恬静，呼吸平稳，好似陷入了永远无法醒来的长眠中。
这一人一尸拆开来看勉强能算正常，可此刻的情况是，她俩此刻正共处一室，却相安无事，女丧尸不知是不愿意吃倪凝，还是看不见她，房间里的画面竟有一股诡异的和谐感。
年轻女子从陶知衍手里接回文件夹，拧着眉细声细语：“已经保持这样许久了，观察体甲号没有生命特征，却仍能呼吸并且身体不腐不坏，观察体乙号虽是丧尸却保留着为人的智慧，拒绝进食人类。”
她轻轻叹气，声音满是惋惜：“这两条消息放出去都会轰动世界，可惜我们研究小组能力不够，至今仍旧没有进展。”
倪茜茜的视线从女子身上划过，莫名觉得她眼熟，努力回想了片刻，终于在脑海中找到有关她的信息。她是陆思成的孙女陆西冉，倪茜茜清楚地记得，陆思成死的那天，她曾跪在地上哭到昏厥。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陶知衍。
收回视线，倪茜茜朝透明墙靠近，看向那只丧尸。
本来还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的丧尸，在抬头看到倪茜茜之后，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它从长椅上跳起来，低吼声隔着墙隐隐约约传出来。
倪茜茜总有一种她想冲出来打自己的错觉。
陶知衍：“……行了别看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带到自己身后，轻咳一声言简意赅道，“现在这个丧尸就是你姐姐。”
倪茜茜震惊，睁大眼睛，盯着暴跳如雷的丧尸看了又看，结结巴巴：“啊……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她不肯吃人，那可是她自己的身体，如果吃掉了，还怎么变回人？
陶知衍计划的事情倪茜茜大部分都不知情，反正她的脑袋不够用，知情不知情毫无区别，又加上回了身体后昏迷了挺长一段时间，错过了太多重头戏，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便写满了一脸的“呆滞”与“不敢置信”。
身边的男子抱着娃，正气凛然地摇摇头，面容正经，气质神圣不可侵犯，语气带着同情：“这大概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吧。”
倪茜茜不太相信：“……真的吗？”
陶知衍别开视线，简单同她解释。
倪茜茜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揪住了关键词：“所以倪启意他……是真的疯了吗？”
陶知衍：“应该可以这么说。”
比起倪凝，倪启意的居住环境要简单很多，房内家具陈设基本同正常家庭无异。
说疯傻，他却不哭也不闹，乖乖坐在桌子前出神地盯着窗外的某栋大楼。
喂药的人递一勺药去他嘴边，他也不抗拒，张口闭口咕噜两下就能吞下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