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1/2)
入命挣扎着的身体僵住。
翟摧云淡风轻的丢完话, 笑了笑, 把入命放下来, 饶有兴趣的问他:“我倒想知道,你是如何算得这么准的?”
入命面上一瞬泛起喜悦, 呵呵笑了几声, 小小身躯他双手撑腰, 朝着温始仰头, 眉目间颇为骄傲, “温始, 我可是算得准的。”
说的是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自以为扳回面子的话温始压根没听, 他反而望了翟摧一周, 翟摧被人谈论着生死也不以为意,还言笑晏晏,神色自若,仿佛活不过三十那人不是他。
翟摧身形虽瘦削了些,似禁不得修士一击, 可温始和他早就斗法无数,双方各有输赢, 打的是畅快淋漓,翟摧初时和他对战还游刃有余,直到后面温始摸索出规律, 修为日益增多, 才逼出了翟摧全力。
翟摧主修的是火性功法, 灵力霸道深厚又绵绵不绝,且面上薄红隐隐,明润有光,皮下寸寸皆是肌肉,说他活不过三十,温始是不信的。
等等……
温始眯起眼,翟摧的头发早被他自己剪了一大截,昨日见还黑发沉沉,今天一看,竟隐隐发黄。
入命没如愿在温始得到反应,怨念的撇撇嘴,转过头去,对翟摧道:“你的命格就是如此。”
他指了指上方,“天意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入命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朝他疯狂扑了过去,整个人猝不及防受了这股力,狠狠跌落在地,后脑勺砸在地上,疼得入命“嘶”了一声,崩溃大吼道:“哪来的……?”
“疯子”两字卡在嘴边,还未说出口,一滴温热的液体就跌落在入命的眼角上。
紧接着,又是数十滴,砸了下来,入命愣愣看着,心中怒气不知不觉早就消散无形,明明脑袋还发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爹爹……”压在他身上的女孩哭得哽咽,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可是……是要……长命百岁的。”
冲出去的人正是翟南白。
翟摧微微睁大眼,连他都没想到,自小胆小,凡是周围发出点大点声响就惧着躲进他身后的南白,竟会有主动冲出去的一天。
心里翻滚着滚烫的暖意,翟摧高兴又叹息,女儿肯为他改变,可他已经不能陪她太久。
他弯下腰,轻轻的把翟南白抱过来,拭去她的泪,只是他手指刚碰上去,翟南白就哭得更厉害。
小小的手掌摸上翟摧的脸,她从哭脸上挤开一个勉强的笑,“爹爹……怎么会活不过三十呢?”
“骗我的……是吗?”
翟摧今年已近二十七,虽入了修仙道,外表一如二十年轻,修为也日益增进,可内里亏耗越发严重,别说三十,他连二十八都艰难。
翟摧预测到自己时日不久,而翟南白却依旧胆小如鼠,他不忍他死时翟南白毫无准备,定会伤心至极,就告诉了她此事,当时她只定定的望了翟摧许久,似没听懂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翟摧以为她没听懂,而实际上,翟南白只是不敢信,甚至,听不得人提。
所以今天见入命说他寿命不足三十才失了控,暴躁的撞了过去。
翟摧呼出口气,对上翟南白的视线,认真道:“是真的。”
此刻伤心,至少他还能拥抱她,总好过日后,只剩她一个人呆呆看着棺椁,默默流泪,迟迟不能接受的好。
闻言,翟南白哭得更大声,嚎啕着朝他怀里钻,眼泪哗哗的向下流,整张脸哭得绯红。
翟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却也不出声哄她,只让她一个人慢慢接受这事实。
没了他,翟南白总归是要长大的。
翟南白身体太弱,又哭得太狠,不多时就上气不接下气,精神去了大半,趴在翟摧胸膛上,低低唤了几声“爹爹”,就肿着眼睛,哭累睡去了。
“兄弟,”翟摧朝温始看去,“你们这儿有床吗?”
几人都把这幕看了个七七八八,心下也像是被海水泡过一遭,酸涩得很,姜水压抑得很,惋惜的叹了口气才应声道:“有。”
“在这边。”
她引翟摧进了为女子准备的针灸室,屋内左右各竖着拉了个两张隔帘,从窗户拉到门口,撩起隔帘进到里面,他才发现靠墙摆着五张床,床与床之间还有黑色隔帘遮着,各处都遮得严实,处在这张床,是绝对看不见其他床的情况的。
翟摧把翟南白放下,指尖擦去她还残留在眼角的泪,目光温柔,望了她很久。
姜水静静的退了出去。
门外三个人影都候着,其中入命最为突出,他眼巴巴的望着,面红耳赤,翟南白每滴泪都像烫到他心底,入命只恨自己嘴快,干嘛当着别人女儿的面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很能干,还猜对了。
温始缓过来还是疑惑,“翟摧的身体,会撑不过三十?”
修仙之人难看破和自己同境界的人,且温始又不懂医术,哪知这些?
入命挠了挠头,“替他测时,天意为天分极高,却难成大器,因其阳寿不过三十。”
姜水倒看出些几分道来,翟摧面色似常人,却比常人红润更甚三分,唇色更是鲜红,再过甚就如血,发色发黄,较她初次见面差异迥然。
可还需要更详细的病史和切脉方能确定。
立于一旁的符落忽然眨眨眼,猛地想到了什么,失声道:“翟摧该不会是翟家人吧?”
几人齐齐偏头,显然没懂这拗口意思。
“我就是翟家人啊。”
翟摧从屋内出来,顺着符落的话无比自然的应了,结果见温始等人困惑的望着,他顿住脚步,诧异问:“莫非……你们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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