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家父已去(1/2)
天刚微微亮,风里还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湿润气息, 马车的轱辘就吱吱呀呀的滚过地面, 姜水撩开帘子看着后退的街道, 目送着她订做银针的店家招牌消失在视线之内,放下帘子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
针灸针是注定拿不到了,不知符落到了京城是否能允许她重新订做, 给他父亲治病的时间再延后一点。
回程这路上符落一切从简,轻装上阵, 要不是带了姜水这个不能骑马的, 没准一路狂奔,夕阳落山便能到京城,可惜多了个马车,速度足足慢上一倍。
马车正处队伍中间, 前后左右各有一侍卫盯着, 符落已经把她当成了十分可疑之人,观其队伍,只有她这护卫森严, 或者说,行监看守。
“嗷呜。”温始窝在她怀里刚睡完一觉, 迷离的睁开眼, 懒洋洋的朝她叫了一声。
它的恢复速度极快,昨日牙龈还斑斑血迹, 今日一见就好了大半。
姜水笑眯眯的摸了两把毛, 被包袱里拿出几块点心喂它, 温始吃了两口,甜腻还粘牙,登时就缩回了头,再也不肯尝一口了。
未出城还好,路还算平整,可一离了城,小路凹凸不平,马车一上一下或者猛地前倾,姜水第一次坐马车,经验不足,姜水在马车里直被晃荡着脑袋发晕,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不断从嗓子冒出来。
等她稍微适应,日头已经逼近正午,却不灼人,太阳像是掩在云层之间,未把毒辣的光放出来,反而压抑得空气闷热,人心烦躁,像是要下场大雨。
符落望了望天色,怕大雨倾盆不好赶路,命队伍加快了速度,还没完全缓过来的姜水在马车里被颠得五脏六腑移了位,一张脸苍白如纸,温始担心的看着,站起来伸出一只毛绒绒的脚掌来。
担心的贴上了她的脸。
姜水反握住,顺手就把胖乎乎的脚掌按了一把,温始只觉舒服得毛都炸起来,颤栗感从脚掌传到了耳朵尖,连带着呼噜声都大了些,温始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姜水这边已经安分的放下了它的脚,它又犹犹豫豫的,送上了自己的另一只。
姜水笑起来,正欲握住,急速行进的人马车突地刹了车,一瞬之间,姜水毫无准备,只来得及在撞上马车侧壁前闭上眼。
“砰”的一声撞得脑门疼。
姜水皱着眉重新坐回位置上,温始顿了顿,从怀里跳到她的肩上,望了一眼,探头过去,无比轻柔的在撞出那块红晕上舔舐了一口。
姜水愣了下,把它抱下来,点了点它的耳朵,无声的抿起唇笑开,眼里全是无尽的温柔。
温始的本意十分纯真,它们老虎受伤了,多舔舐本就是有助于愈合,可姜水已经把它给扒了下来,它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了动作,重新滚在她的怀抱里。
一人一虎正腻歪着,忽然,马车的帘子一下被拉开,姜水收了神色迎面看去,符落正半蹲在马车上,面色灰败苍白,眼神空洞沉寂,唇色也如数褪去,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浮过一片水意,但又很快敛去。
“姜姑娘,”他垂下头来,声音哑得厉害,说话还颤着,“你不用去京城了。”
“家父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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