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别怕(1/2)
皇帝疯了?
钱程大约是早就接受了这事, 故说得轻描淡写, 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似还嫌带来的震惊不够, 说完又补一句, “现在蓟国已经乱了,生意做不下去,我们钱家只好举家搬迁到望国。”
姜水在蓟国的生活大半时间都窝在山村里, 还被官兵捕杀,对它的印象自是不算太好。
可符落不同, 蓟国是他生长的地方, 虽对皇帝恨之入骨,可他从未陷入乱境,他难以置信, 好一会才缓过来,呆愣的转头问:“何时……发生的?
“日前。”
日前, 正是姜水几人启程的那天。
“或许更早, 但是我家得知消息是日前。”钱程又道:“皇帝本已近古稀之年,大限将至, 心思越发捉摸不透,尤其是在输了不久前那场战役越发疯魔。”
符落回忆起,确实是从那时起皇帝就不太对劲,皇帝年轻之时战意强烈, 几十年从未吃过败仗, 虽国家一派和平, 国库却全被战争掏空,一旦无钱,便暴征暴敛,也是因着此蓟国子民才生活得越发贫苦。
而上次则是第一次战败,皇帝得知此消息颓然立于朝台之上,尔后性子就变了。
“先是大肆敛财,首当其冲就是你家,”钱程娓娓道来,“你家灭门之后,皇帝还不满足,先后又讨伐了几家,开始之时,朝臣只以为皇帝是想充盈军队,只是没料想,那皇帝竟是把钱全投到延年益寿丸上去了。”
吃了败仗皇帝不觉军队羸弱,先天之人太少,反以为是自己年老体弱,能力不比年轻力壮之时,故此才没赢,便疯狂的开始求长生之道。
“不过你也知道,过而不及,皇帝丹药吃多了,虽未七窍流血而死,却是发了疯。”
“现在蓟国群龙无首,几位皇子还在争皇位,闹得片刻不安宁,”大抵生意人对感情看得薄,钱程即使年纪小,也染上了这习性,言语之间没有对蓟国的一丝留恋,“我钱家懒得趟这浑水,索性来了望国。
”
符落沉沉的叹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之上,艰难的接受着这一切。
温始的一双耳朵动了动,从桌面跳到姜水腿上,蹭了蹭她的手背,引回她的注意力,又伸出一只前脚掌,在她的手心之上画了个奇怪的图形。
“嗷呜。”
姜水心领神会,躲着钱越视线,迅速在手心上勾了几笔。
温始写的是“话。”
她写的是“独。”
温始有话要同她讲,而此刻不太合适,姜水只能暂按下冲动,等他们独处之时再听。
待到饭桌之上饭菜冷了半截,符落才猛然一抬头,不知想了些什么,从家亡国乱的情绪里恢复了些精神,动起筷子来。
僵硬的气氛总算活络了些,钱程稍松口气,他可是个生意人,若只是为了蓟国之事压根就没必要如此客气相待,能让钱家人低下头来,必然是有事相求。
“听闻你们二人在望国还未寻到住处,”饭吃到尽头之际,钱程又笑着开口,“不若就在这间客栈休息着吧。”
“若是不满意,可移步去海浮酒楼,那同样也是我家生意。”
姜水今日才第二次见钱程,可老是从他的身上读到不合年纪的成熟,从他的行事手段来讲,除了他的身高,还真无一处能见着钱程属于少年人的心性。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钱公子,”符落应了。
“如此小事不必言谢,”钱程摆手,“说起事来,我还真有件小事要麻烦符公子。”
符落早料到钱程目的没那么简单,虽刚才耽于蓟国之事恍惚了会神志,此刻也早已缓过神来,他脸色都未变,淡淡道:“若有我符落帮得上忙的,钱公子尽管说来。”
钱程眉梢一喜,胖乎乎的手搓了搓,移了移椅子和他靠得更近些,压低声音道:“其实也称不上什么大事,对符公子而言,定是手到擒来之事。”
钱程把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据他而言,是他在望国的朋友不知何缘故极难入睡,入睡便发起噩梦,似被鬼盯上,醒来全身大汗淋漓,久而久之,更怪异的是他朋友现在日日得出一回鼻血,而经脉仿佛也随着血液而去,日愈缩小,且有阻塞之危。
“我想着你手里有那使废人重新修炼的异宝,”钱程最近念着这事,今日偶遇符落便生窃喜,心道得来全不费功夫,“想来治我朋友这病也不在话下。”
符落……符落还真没这异宝,估计钱程以为他和姜水买卖达成,那异宝自然到了他手上,才跑来问他。
姜水理了理这叙述的前因后果,大致把病情判断出来,主动接过了话头,问他:“病人年岁几何?凡人还是修仙者?”
钱程的视线在姜水和符落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恍然大悟,原来这异宝居然还在姜水身上。
“他今年已近五十,但因入修仙一途时不过五岁,如今已是筑基修为,身体状况自不是凡人能比。”
钱程亮着眼睛,圆滚滚的身体又跑到姜水那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能治吗?”
“说不准,”姜水答得谨慎,“我得先见见病人再说。”
更何况,哪有不见病人就敢夸下海口的大夫。
钱程的表情有些失落,不过话没答死就还存着一线生机,也能没太过沮丧。
“明日姑娘有时间吗?若有,明日我带姑娘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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