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雨点小（1/2）

第六十七章·雷声大雨点小

话说, 当如意看到析二爷在送完客后, 沉着一张脸把欢颜叫进书房里, 她立时便猜着，可能是她这几天于暗处给欢颜上的眼药, 终于起了作用。

而虽然照着二爷的新规矩, 在二爷回来后, 这正屋里无召是不许留人的, 如意还是磨磨蹭蹭地想要留在厅上看一看欢颜的笑话。

偏那金妈妈也不知道被欢颜灌了什么迷汤, 竟一心只知道向着欢颜。见她在厅上磨蹭, 金妈妈竟过来拉了她一把, 且还呶着嘴儿示意她别呆在这里。

如意虽然对金妈妈的偏心早有不满, 可她也不是那等没个城府的人, 自然不会把这不满摆在脸上，便堆着笑意和金妈妈一同退了出去。

回到倒厦小厅里, 有小丫鬟殷勤上前来替她和金妈妈一阵端茶倒水。金妈妈一边和众人闲聊着, 一边坐到那熏炉前喝茶烤火；如意却没接那茶, 只借口怕二爷那里要叫人, 隔着小厅里的窗户张望着正屋的方向。

就在她心痒难耐，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去正屋里看一看风向时, 恰好三爷那里派了个小丫鬟过来送信, 说是三爷邀请二爷一同出门去会友喝茶。

如意见状, 忙不迭地要接了这差事, 却不妨金妈妈伸手把她拦下来, 只说让她歇着, 她亲自去走一趟。

如意岂能不知道，金妈妈是怕二爷教训欢颜的场面叫人看到，伤了欢颜的脸面。而虽然知道，又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可没办法跟金妈妈当面抗衡，便只得不甘心地站在倒厦小厅的门前，远远看着金妈妈进到正屋里去送信。

而，不一会儿，便果然不负她的所望，竟真叫她看到了欢颜的热闹。

只见欢颜和金妈妈果然一前一后地从正屋里出来了。虽然欢颜的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难看——显然，她果然挨骂了。

如意见状，刚想要上前去假装慰问，便听到欢颜在那里跟金妈妈说着什么“主子没错都是奴儿的错”的话。

偏这句带着怨气的话，恰好又叫那跟出来的二爷听了个正着。

偏欢颜还作死地冲二爷甩着脸子，倒跺着脚地自个儿跑回屋去了。

如意心里不禁一阵暗暗得意。她刚想要上前去安抚（撩拨）二爷几句，便只见二爷都不需要她再加一把火，就紧皱着眉头追在那丫头的身后，去了欢颜的屋子。

看着二爷反手关了门，如意立时便想过去听个动静。却不想金妈妈竟再一次过来拉住了她。

因欢颜的屋子离那倒厦小厅极近，金妈妈怕人听到二爷教训欢颜的声音，竟就这么着，让当值的丫鬟婆子们全都从那倒厦小厅里避了出去。

如意见了，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嫉恨。偏她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办法，更不能当众顶撞了金妈妈，便只能和春分秋分她们聚在庭院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欢颜那屋里的动静。

“怎么没个动静？”

秋分的声音虽小，到底还是叫金妈妈听到了。金妈妈便瞥了秋分一眼，吓得她一缩脖子，忙不迭地缩到人后去了。

如意则装作没看到金妈妈那警告的眼神，回头对秋分“解释”道：“我们二爷从来不骂人。”

这倒是实情。

那析二爷跟析斯亦一样，都是性情内敛之人。虽然府里诸人都说二爷的脾气不好，那也不过是因为二爷见谁都没个笑脸，但其实二爷极少对人发脾气，连提高音量的事都极少发生。

因此，她们听不到二爷在欢颜屋里发火，倒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在庭院里默默等着二爷从欢颜屋里出来时，三爷派来的小丫鬟等不及了，便上前来对着金妈妈屈膝笑道：“三爷等着呢。”

金妈妈这才想起来，三爷那里还等着回话呢。

只是，二爷这里闹成这样，怕是不可能跟三爷出门了。

如意见了，便主动拉过那小丫鬟，对她笑道：“你回去禀了三爷，就说我们二爷这里有事，一时走不开呢。”

说着，又装作给这小丫鬟打赏的模样，拉着那小丫鬟避到一边，悄声道：“若三爷问起来，就说二爷在教训欢颜呢。”

小丫鬟也知道他们三爷一向跟欢颜要好的，便对如意一点头，领命跑了。

如意心里则又是一阵得意。她想着，最好三爷能在二爷骂过欢颜之后再来“救驾”。照着二爷的脾气，只怕那刚下去的火气又得被勾上来了，不定今儿欢颜就得来个“三进宫”了。

她这里正想得得意，便只见欢颜那屋的门忽然打开了。

欢颜从屋里出来后，一侧身，垂着头把二爷给让出屋来。

因她低着头，倒叫众人全都没看到她的脸色。而二爷又一向以面无表情著称，众人从二爷脸上也看不出个名堂。于是，金妈妈等人不由一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二人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那金妈妈到底是这院里的总管妈妈，总不好对这事不闻不问，便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劝解两句。

谁知她才刚堆起个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只见那刚从屋里出来的二爷就这么一抬手，竟是极亲热地在欢颜那造型奇葩的刘海上揉了一把。

“等长长了，”他说，“我再试试。”

颜欢一听这话就炸了毛，立时直起脖子冲BOSS一瞪眼。

析斯亦却眉眼一弯，以五指为梳，将她的刘海理了理，道：“叫你不跟我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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