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搞事情（1/2）

第七十二章·有人要搞事情

因府里第二天要请客, 老太太为显示自己“持家有道”, 一早就命全府上下把各处都打扫得纤尘不染。且顺便还把各处的廊柱门窗都油了一遍, 连灯笼也全都撤换一新。

也亏得二爷的生辰是在腊月里。照着府里的规矩，每到年底时, 府里上下原就是要如此换新过一遍的, 如今不过是把旧例的时间略提前了一点而已。不然, 只怕就算老太太有心要显摆她的“宝刀不老”, 外院也无力应承。

颜欢领着板栗和婆子一路走来, 便闻到府里各处依旧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桐油味。各处廊前屋下那新换上的灯笼, 直把府里的几条主干道照得一片透亮。便是两个婆子手里没有各提着一盏灯, 她们也不愁看不清脚下的路。

因此, 当一行人出了二门, 又过了东角门往南，在离几位小爷的外书房约还有两排房舍的地方, 颜欢看到前方竟有一处是黑的, 连一盏灯笼都没有, 她顿时就起了疑心。

“那边怎么没灯？”

她站住脚, 指着那边问道。

两个提着灯笼的婆子原正跟颜欢叽叽喳喳闲说着府里这些天的动静，听到颜欢的问话, 便各自住嘴抬头往那边看去。

那姓王的婆子开玩笑道：“许是被风吹灭了？”

另一个老成些的陈姓婆子则摇头道：“该是新灯笼还没有换上吧。”又对颜欢解释道：“因明儿就是正日子, 外头那些管事们怕误了老太太的事, 就先紧着二门里头各处了。想来因着这边是外院, 且那两排小厅原就是备用的, 怕是明儿一时也用不到, 就给排到了最后。”

那性情活泼的王婆子回头看看颜欢，笑问道：“姑娘可是怕黑？”又道：“姑娘莫怕。不说我们四个人呢，便是再往前不远，也就是几位爷的外书房了。若真有个什么事，只要我们这边叫上一声儿，二爷那边准能听到动静。”

颜欢是来过一次外书房的，所以倒也知道，王婆子说的并不差。

只是，不知怎的，自出了垂花门后，她的后脖颈上就一阵阵的发痒——经验告诉她，这是她的第六感在向她示警。

所以，便是这里离外书房极近，颜欢也极不愿意去冒那个险。

她正踌躇间，抱着蛐蛐罐儿的小板栗忽然笑道：“姐姐竟怕黑？我倒是有个好法子。我拉着姐姐跑吧！我们跑过去，到了有亮的地方，姐姐自然也就不怕了。”

说着，却是不等颜欢答应，便这么伸手一把抓住了颜欢。

偏这小丫头是天天做体力活的，一把力气大得出奇。颜欢一个没防备，竟就这么着，被那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小板栗给拖得不得不跟着她一并往前跑去。

两个婆子也没能反应得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板栗已经拉着颜欢跑到小厅的墙根下了。

那王婆子一边举高灯笼照着跑远了的颜欢二人，一边笑道：“这小板栗，平常老成得跟个小大人似的。这会儿看起来才叫人觉得，她果真还只是个孩子呢！”又提高了音量，冲她二人的背影叫道：“慢些跑，当心栽……哎呦！”

话到最后，却是变成了一声惊呼。

却原来，当板栗拉着颜欢跑到小厅的墙根下后，大概是她嫌颜欢跑得慢了，便忽地改拉为推，把颜欢给顶到了她的前面。

偏她这里推着颜欢往前时，不防小厅的拐角处忽地也跑过来一个人。

于是，便这么着，颜欢被板栗推着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啊”地叫了一声，却是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抛，空出来的手一把拉住颜欢，就这么拽着她倒了下去。

偏颜欢的身后还跟着个板栗。板栗感觉到有人拉住颜欢，立时一把扯住了她。

于是，颜欢站住了，那人却摔倒在地。

而，随着那人的摔倒，颜欢只觉得脖子后面一凉，瞬间，似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她的脖子里。

她还没来得及抬手去摸后脖颈，就听得脚跟旁边响起“咣当”一声，仿佛是什么瓷器摔破的声音。

也恰好此时，那原还在笑着的两个婆子已经提着灯笼跑了过来。

于是，就着那灯笼的光，颜欢这才发现，她脚边摔破的，正是原本板栗拿着的那个斗彩蛐蛐罐儿。

只是，离那蛐蛐罐儿的不远处，一个翻倒的食盒边上竟还躺着一个摔破了的瓷盅。

颜欢心头一跳，因为她记得她只听到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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