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告白了（1/2）
第八十三章·居然被告白了
颜欢擦着头发从析斯亦的浴室里出来, 一抬头, 就看到BOSS双手抱胸靠在浴室的雕花移门旁, 一只手还抵在鼻下，似在沉思着什么。
她不禁一愣。
在那间小班房里, 析斯亦打发走三爷和赖二等人后, 便让颜欢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又细细说了一遍, 然后指示王婆子和送衣裳过来的红豆将她护送回来, 且还特别交待了那二人, 让她俩服侍她用他的浴室好好泡个热水澡……
可, 虽说这是析斯亦亲口交待的，如今看到他站在这里, 却是叫颜欢忽然就想起, 之前他俩在浴室里的那场交锋，以及她信誓旦旦说她不会碰他的浴桶的话……
于是，她心里难免一阵别扭。
“咦？这么快？”她冲析斯亦一阵掩饰地眨眼，“那个老三抓到了？”
析斯亦没答话，只转过身来, 一只手接过她擦着头发的巾子，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 把她带到窗下的软榻旁，又将她按在软榻上，便这么亲自动手, 替她擦起头发来。
盖在棉巾下的颜欢, 不由又是一阵抽筋似的眨巴眼。
只听析斯亦问着她：“喝过姜汤了吗？”
颜欢忍不住一撇嘴, “红豆拿着鸡毛当令箭，差点灌了我整整一壶的姜茶。”
析斯亦的手顿了顿，忽地轻笑一声：“忘了，你不爱这些重味道的东西。”
颜欢一怔，不由拨开头上的棉巾看向析斯亦。
“你怎么知道？”
析斯亦低头看看她，那原本就天生带笑的唇角微微一抿，却是抿得颜欢心头一跳，竟忍不住有点脸红了。
析斯亦却没有回答她，只将她的头按下来，细细擦拭着她的湿发。
跟上一次她替他擦头发时的粗鲁和随性不同，析斯亦的动作很轻柔。且他也不是像她那样，在他的头上一阵胡乱蛮干，而是以理工生特有的条理，用棉巾裹住她的发丝，一绺一绺地将发丝上的水吸干。
看着他这细致的动作，颜欢忍不住又是一阵抽筋似的眨眼。
因他这动作给她的感受太过混乱，混乱得叫她对这种复杂都产生了一种畏难情绪。她不想去分析这么复杂的东西，便假装她一无所觉状，接着之前的话题问着析斯亦：
“你不是去盘问丁妈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析斯亦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答着她道：“也没什么好问的。”
颜欢的眉头不由就是一拧，抬头看向他。
析斯亦则按下她的头，缓缓又道：
“我慢了一步。之前就只顾着担心你出事了，也就忘了防范他们。等想起来的时候，他们肯定早已经串了供。这时候再问什么都是多余的。”
颜欢听了，不由又抬起头来。
隔着那厚厚的棉巾，她的眼和析斯亦的眼正对上。
此时，内室里一共点着七八只的蜡烛。可光线虽明亮，却都在析斯亦的背后，叫颜欢只能看到他那双于暗处显得格外明亮的眼。
二人默默又对视了一会儿。
颜欢总觉得，今儿的析斯亦看她的眼神很有些不一样，她不禁本能又眨了一下眼。
她这习惯性的眨眼，不禁引得析斯亦的手垂下来，以指背碰了碰她的睫毛，然后才以平缓的语调继续说道：
“其实，就算他们没串供，这事儿我们也很难抓住他们什么把柄。一来，我们没有任何实证；二来，那个丁妈妈行事很谨慎，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你跟老三牵扯到一起……”
颜欢一皱眉，挺着脊背就要张嘴反驳，不想析斯亦的手往下一滑，便这么着，又以指背抚过她的脸颊。
“我知道。”他道，“我肯定信你，关键是，别人不信。”
这个“别人”，指的是这府里的终极大BOSS——荣国公。
以荣国公一向的作风，他肯定是要向着太太的。
颜欢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偷偷从眼角处瞟着析斯亦那从她脸颊旁从容收回的手，嘴里则问道：“他们怎么说的？”
析斯亦一阵沉默。
便是他没有开口，颜欢也能明白到，他是不想让她操心。
于是她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背着光，析斯亦低头又看了看她，不禁看得颜欢心头莫名又是一浮，总觉得他今儿的眼神哪里有点奇怪……
只听析斯亦声调平缓地又道：
“丁妈妈说，如意给她报信的时候，说是亲眼看到你翻窗跑了。如意承认了，不过她说她其实并没有看到，是那个看守你的婆子这么告诉她的，也是那人叫她去给丁妈妈报的信，那个婆子则去追你了……”
他顿了顿，才道：
“那个婆子被抓到的时候，正跟那个叫老三的更夫在一起鬼混。她说她从来没有叫如意去报过信，也不知道你跑了的事。说她见你被关着，反正也跑不掉，就趁机跟那个老三……”
以析斯亦那老派的教养，说出“鬼混”二字已是极限。所以他略顿了顿，便接着又道：
“她和那个老三，相互作证，说他们一直在一起。倒是如意，没办法证明她是被那个婆子指使着去报信的。”
又顿了一顿，他道：
“这事儿，暂时只能这样了。再查下去，他们会说，你和如意这是在演苦肉计，联手做局要陷害什么人。不管怎么说，如意是我们这院里的人，你也是我的人……”
说到这里时，他的话尾莫名一断，却是叫颜欢的注意力，一下子也落到了那“我的人”三个字上。
顿时，颜欢又是一阵感觉微妙……
抹去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她皱眉问着析斯亦：“如意怎么说？”
“如意把一切都推了个一干二净。她说她以为你是真打坏了老太太的嫁妆……对了，巧云承认说，那个汤盅其实不是老太太的嫁妆。”
那二人的算计，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想要让老太太觉得“欢颜”如今心大了，居然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没能离间到她和老太太，至少也能先关她一晚上泄一泄愤。
“呵，智商堪忧！”颜欢一阵冷笑，“就算老太太真那么觉得又如何？！只要我对她还有大用，她就……”
她忽地一顿。
想到她对老太太的“用处”，她悄悄抬眸，便这么着，又和析斯亦的眼实实对上了。
析斯亦低垂着眼睫，也那么沉默地看着她。
那仿佛知晓一切般的眼神，不由就令颜欢一阵心虚。
她忙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棉巾。
析斯亦却缩手避开她，嘲道：
“你不会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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