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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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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神医, 我知道你医术精湛,医德高尚, 但我奉劝你一句, 你最好不要参和此事!”

万山水闻言,冷笑看这个年轻的女子, 活了六十年,什么人他没见过,还真没见过如此丧心病狂又不知廉耻的世家女。

她脸上虽然妆容精致, 但也难掩怀孕后生成的色斑, 从步态,精神,以及身姿上看她怀孕至少四个月了, 众所周知, 云锦今年一直住在祥云书店里根本就没有回家, 可见她怀的是鬼胎。

还敢如此嚣张, 真当周家无人?

“魏二姑娘, 你的话我听见了, 现在可以看一下病人了吧?”

“万神医刚刚不是看过了,还说药就这么吃着, 不用换。莫不是您得了痴呆症,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忘记了。”

魏南玉眼睛一紧,佯笑对一旁眼中得色的钱嬷嬷道:“钱嬷嬷, 给万神医取诊费, 恭敬的将人送出门, 别让人家说我们对神医不敬。”

“是,万神医,这边请。”

万山水四下看了眼,发现暗处还隐着几个壮丁,自知硬闯名不正言不顺,只得神情凝重摔袖离开。

看着人走远了,钱大脚笑盈盈的回来,低声往魏南玉耳边不无得意道:“小姐,看情形屋里那人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反应,我们要不要先给家里报个信。”

魏南玉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正屋旁边的书房,再一想云锦干瘦如柴毫无意识的昏睡,低头抚了抚肚子。

“嬷嬷,你说我这事做的到底对不对?”

“小姐,事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走,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况且你肚子里还有小世子,你得为孩子想想!”

钱大脚知道自家小姐心硬,她这样问就当问今天晴天还是阴天,她现在又攀上了贵人,有大好的前程,谁敢挡她的路,她就杀谁!

十五日后的傍晚,云舒与杨伯终于到了京城外的运来客栈,接到暗信的时青早早等在一旁。

“伯父,万神医接连十天到家里看病,都不得见大人,听他老人家说大人只怕凶多吉少。”时青正说着,云舒一身男装,从马车里一跃而下。

“属下时青见过夫人!”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先说说云锦现在什么情况了,那魏南玉都找什么人看门,与她近日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她那个奸夫可有眉目?”云舒接连几问,时青看了眼牵着马跟着店小二到后院安置的杨伯。

“夫人,到屋里说话!”

时青这几天都隐匿在城外,就怕有人跟踪监视他。

到了房间,时青给云舒倒了一碗茶,才细细将他知道的一一说与她听。

原来今年过年魏南玉就离家了,过完年三月才回家,自此云锦躲到了祥云书店,晨起上衙公干,傍晚就歇在书店里埋头抄书,本来互不相干。

九月初,却有魏南玉的丫鬟紫燕频频请云锦回家,云锦起先不理,可丫鬟来的次数多了,又说魏南玉得了怪病呕吐不止,考虑到魏家的影响,云锦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回家。

这一回家,六七天没到衙门上工也没来书店,时青深觉不妥,找上门来见着云锦精神不好,咳嗽喘息,又有钱嬷嬷几个婆子丫鬟悉心照顾,当时他觉得奇怪,但云锦并没有说什么,他也就大意了,可这一个伤风感冒过了半月还没好,况且云锦平日身强体壮压根儿就没生过病。

他才觉得事情蹊跷。

再上门就被人堵在门口,拖至无人处狠狠揍了一顿,警告让他少管闲事。

他才恍然大悟,云锦这是出大事了,躲到城外急急忙忙往家里写信。

“万神医每每上门,魏南玉客客气气将人请到院里,可他一次也没见过大人的面,那么大的动静,大人也一次都没反应。魏南玉身边的紫燕丫鬟也失踪了,我找了好久也没发现人。是故,也不敢往家里去了,生怕打草惊蛇。”在时青看来,那魏南玉现在只将大人当死人,也根本不知道大人家里会有人找来。

“前儿万神医的药童突然通过暗号找到我,给了我一张方子。”时青说这话,将方子从衣袖里取出来。

当归身(四两)益母草(一两)阿胶(一两)香附(四两)条芩(四两)白术(四两)熟地(四两)川芎(一两)白芍药,艾叶(各一两)陈皮,砂仁(各1两)

上为末,煮枣肉为丸,如梧桐大小,宜戒怒少劳,节饮食,连服2月。

云舒看罢,立刻往扔进水盆里化了。

难为万神医送这方子来,显见他是真正气着了。

“时青,明天你与杨伯暗中帮忙,我一个人到明面上来,到时候相互也有个照应,他魏家欺我辱我如斯,我定叫他好看。”

等杨伯安置好牲口,到房间来,云舒与他们交代明天要做什么,三个人讨论许久,定下计策。

留云舒一个人在客栈住下,杨伯架上马车往时青城外的住处而来。

“伯父,不知道万神医的药方写了什么,夫人看过便毁了,也没听大人说过,夫人竟然识字!”

杨伯淡笑应道,“你家大人,不说也罢!”论周家人的聪明,你家大人偏重个人苦修,得今日结果也不易。

“书店的生意怎么样?附近有没有院子出售,差不多能住十几口人的院子有没有,最好是前后两个院的。”杨伯随意说话,时青一时间真不知道他如何打算,现在不是先救下他家大人要紧吗?

“我明天就找牙行去问打听。”

杨伯摆手,“不急不急,过几日再说吧!”

到村中一个小院子,时青做饭杨伯绑好马,洗漱吃饭休息。

第二天清晨,云舒换了一身云芳准备的青色褙子,罗裙,脚下是一双长久赶路穿的厚重靴子。

“客官,原来您是女娇客!”端茶倒水的小二敲门进来,看清昨夜的男子一身女装,随笑着说道。

“赶路穿男装方便些,小二哥可知道那家牙行卖的奴才凶悍,我要那最难□□卖不出去的十个人来,你若介绍得当,我给你赏钱!”

云舒转过身来,淡笑着,一头秀发盘于脑后,露出圆润的额头,不笑时面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笑意盈盈时候,却让人觉得格外亲切温暖。

小二一惊一喜间,突然想到闹得最凶的元泰牙行,觉得这个赏钱今儿是跑不了了。

“夫人,要说哪家奴才好使,我还真说不上,可最凶狠的一家牙行,我可说得上,前儿元泰牙行的十几个奴才暴动,差点将人牙张杀了,官府都出面了,人牙张舍不得钱,并没有将他们交给官府。”

云舒喝水吃了馒头,就跟着小二来到了城门口的元泰牙行,说明来意,被人牙张带到后院,果然见着十几个男女戴着脚镣手镣被关在铁笼子里,浑身衣裳褴褛挂着干掉的血迹。

“人牙张,你这人多少钱一个卖?”云舒视线在这些人仇视的目光中扫过,发现他们有些人的眼睛是蓝色的。

“这些是从西南贩来的,野性难驯,一个人你给十两银子带走!他们干活是把好手,只是性子凶悍,没人敢要,要不然,十两银子我是不会卖的。”

云舒数了数人,大人十二个,还有三个七八岁的小孩。

超出她的预算五个。

“八十两银子,连着三个小孩,一起卖给我!”

这个朝代,是允许人口买卖的,甚至奴仆可以随意打杀,对逃奴更是苛刻。

人牙张立刻接了云舒的银票,将十五个人的卖身死契给云舒,要命人将笼子打开,云舒阻止了。

云舒对上明显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一个二十多岁青年,平声道:“我只叫你们给我办一件事,这件事办成了你们或走或留,随意。你们的卖身契我都会还给你们。”

“你说什么事!”一个老者立刻出声。

“自然万分凶险!”云舒视线还是落在青年身上,才道:“你们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放你们出来,如果不愿意,我立刻退货!”

“怎么能这样,不行不行,买定离手!再不是我的事!”人牙张先着急了,好不容易赚了钱,还要退货,怎么可能!

云舒等着他们考虑。

“林夫人,他们来的时候带了弓箭,石斧,弯刀,我都可以送给你,只求你赶紧将人领走。”

听人牙张这么说,云舒挑眉看着青年,再问:“想好了立刻回答,我的时间有限,等不起!”

刚刚认识不要求什么忠诚度,只要办成接下来的这一件事即可。

“我叫纪君年,夫人可以叫我的名字!”青年示意时众人安静,看了眼妇人打扮的云舒,镇静道:“事成之后,夫人确定会放我们离开?”女子的眼神坚定,但充满杀气,可能要他办的事也不是什么简单事。

“当然!以我家的收入,还养不起你们!”

她发现什么?

纪君年凤凰眼眸微挑,沉声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不轻易相信别人,你可敢与我歃血为盟!”

云舒让人牙张将人放出来,按照他的要求准备了水、碗,学着他,用他给的弯刀割开了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两只碗里。

“夫人,盟约结成,就容不得你反悔!”青年如此说,他身后的族人也松了一口气,眼中泛起一抹生机。

“绝不反悔!”

云舒带上人,问人牙张要了几捆麻绳背着,让纪君年领着他的人拿上自己的家什,又从铁匠铺买了几把锄头,云舒横担锄头,直往云锦翰林院附近的小院子杀来。

云舒这次来不单单拿了云锦户籍,也拿了小院子的房契地契。

在小院门前站定,没等钱大脚上前问候,云舒指挥着纪君年几个直接将小院的大门给拆了,一时间尘土飞扬开来,自然惊动了院里的人,也引来了路人邻居。

“你们是谁?哪里来的刁民?敢在我家小姐面前撒野,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钱大脚出来看着为首的是一个眼生的妇人,还以为是人家正夫人打上门来,再看云舒一身棉布衣裳,立刻没了顾忌,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我家小姐是魏家二房嫡女,你们到底是谁?哪里来的狗胆?!”

“魏家嫡女很了不起吗?我还是你们大人的嫡亲长姐,你们住的这院子,还是老娘我花钱买来的,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

周云锦的大姐?

钱大脚一时有点懵。

“哪里来的长姐?即便是夫君长姐,私闯民宅也是犯法的!”魏南玉只知道云锦是孤儿。只见她挣脱俏丫鬟的手,朝着云舒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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