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寻宝（1/2）
云舒本来炒黄豆炒的香, 突然就想到酥黄豆可比炒出来的更香, 考虑到家里猪油容易粘结，要真卖炸黄豆得用菜籽油, 云舒发现周围人并没有人种菜籽, 芝麻油倒是有，却不多。
云舒用猪油炸了两斤黄豆，趁热拌上少量的盐, 连着炒的三斤，一起端给云芳云锦双胞胎试吃。
云吉一颗颗捡着吃，云祥抓了一把，云芳云锦指头捏了几颗, 云舒等了半响，淡问：“味道怎么样？”
“炸得好吃！”云吉再没动炒出来的黄豆。
“你们觉得呢？”云舒转向云锦云芳云祥三个, 总是有人喜欢吃炒黄豆吧！
“油炸的好吃, 更香。”云锦开口，云芳点头。
“大姐, 我觉得油炸的肯定买的人多。”云芳想到换钱。“不过，今年收成好，我看村里人每家每户都有好几袋。”
云舒鼓励的摸了摸她的小卷发，要将卖酥黄豆做一个进项, 那只能将东西运到叶城才可能赚钱，县里像这样的小吃买的人不多而且隔天他们就会自己做, 反而是富裕的人家才会买来吃, 不过, 要赚富人的银子没那么简单，第一个人家会考虑信誉，卫生，以及对买卖人的信任。
胡掌柜倒是满足这些条件，就看他想不想做，毕竟这做起来也只是赚个人工钱。
“我中午到胡掌柜店里走一趟，看他想不想做这个生意。”
简单的吃了中午饭，云锦四个看家，云舒带着黄豆来找胡掌柜，才走近，就听到王家食铺里传来妇人的怒骂。
“王丽娘，你凭什么不收我的螃蟹，虾子？你给村里人一斤2文，你竟然敢给我一斤1文，我可是王实的大姐！”
云舒好奇的看了眼，妇人四十岁左右，穿一身黑色外裳，头发花白，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满是羞愤，手里提着个小背篓，里面装着半背篓的鱼虾螃蟹蚬子个头极小，混着泥沙青苔。
“你看看我收的2文钱一斤的货，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是啥货，我给你一文钱一斤都是看在王实的面子上，要不然我管你是谁！”王丽娘当然不会让她在言语上占一点便宜，立刻高声喝道。
妇人犹豫了一下，“贱妇，就知道勾引我弟！”见她如此疾言厉色毫不考虑他们的亲戚关系，立刻告诉骂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这货我不收了，你们家再送来我一样也不收……”云舒走进胡记还听得王丽娘愤怒的声音。
“胡伯伯，我炸了些酥黄豆，你尝尝看？”云舒看到柜台上算账的胡万春立刻将口袋打开。
“猪油炸的？”胡万春抓几颗放在手心里，一颗颗嚼了嚼，“挺好吃，你也知道今年黄豆丰收，卖不上价钱，给娃娃做个零嘴还行。”
“卖给大型面点店还是能行的，胡伯伯在叶城有人脉，若是这生意做大搞批发，还是能赚钱的，我就不行了。”云舒把制作酥黄豆的工序说了一遍，胡万春是个厨子，他一看就明白了，云舒说不仅仅可以加盐，还可以做成五香的，或者是辣味的，也可以作为面食汤的配菜。
“云舒，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的点子！”胡万春一开始只觉得云舒比同龄人成熟一点，可这一季下来看着渐渐地她鼓起来的钱袋子，就知道她不单单是聪明，她就是个人精。
土豆平常之物她做的就是比别人好吃，她种的也比别家好几倍。
“你那白葱，辣椒从哪里来的？”胡万春更好奇这点。
“粮食店里买来的，那掌柜还嫌弃了我半天，不给我水稻种，只给我卖白葱辣椒种子的。王记食铺的水稻种就是从他那里买的，我亲眼看到王实去拿的，伯伯你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王家能种出挣钱的水稻，那大家定会争相效仿，怎么他会不知道粮食店？
“我去问了县里的粮食店就没人卖你这些种子！”胡万春看云舒不是撒谎，决定告诉她事实，王记的稻种就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那可能那个老头是过路随便带的吧！”云舒根本不会纠结，既然话跟胡掌柜说清楚了，她也改回去了，家里一大堆活等着她干。
“胡伯伯，我们这里哪里有海滩？我看王记收了很多鱼虾贝壳。”云舒突然就想起王记的海鲜，要是路途不远，她想带着云锦云芳双胞胎他们去捡些回来，一来增加见闻体验，二来可以丰富调料，虾子酱，咸鱼，不行做点香辣小鱼干也好。
“王丽娘他们王家村就是出了名的小渔村，距离县城有一百多里地，村民都是以出海打渔为生的，我店里卖的鱼虾都是从那里买来的，你要什么我明天让伙计给你带点。”
“我想自己去，你知道路怎么走？”
谢绝胡掌柜好意知道王村的路，云舒从胡记出来，看到生意红火的王家食铺，一下就想起那个骂人的妇人来。
既然王家村到这里有一百多里，走路最少也要五六个小时，那妇人背着那么点海货能来，可能就是家里太穷揭不开锅了。
这么想来，王丽娘做事就有些绝情。
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云舒往城南来找刘屠户卖猪肉。
时间到了下午，刘婆子懒散的坐在摊位前，案子上剩下的都是瘦肉多肥少腱子肉，云舒捡了一块三七肥瘦约两斤的肉准备回家包包子，又见两斤左右的排骨还算新鲜。
“一共4斤半，你给我90文。”刘婆子面色不善的将肉用草绳串起来，随手往案子上一甩，等着云舒给钱。
对上她这一系列恶劣态度，云舒的好脾气终于告罄了。
“留着你自己吃吧！”真会讹人。一斤肥肉才20文，以后家里的猪下来，她也不会考虑刘屠户，这老婆子实在太能恶心人了！
云舒还没走刘婆子就开骂了。
“吃不起别学人家买肉，我家便宜占够了就来恶心我，好好地肉给你称好，你却不要，没钱就不要装逼！”
云舒听着人越骂越起劲一句话没说慢慢的走开，周围人听不下去，指使小孩到后院里将喂猪的刘屠户找来。
刘屠户一听老婆子骂云舒，他就不明白了，云舒又不欠她的，她怎么就能这样欺负人！
“你这个贱妇，你一天叨叨的骂人，云舒回回给你高价，你怎么就不知道好歹？这次你将人得罪了，将来有你后悔的！”
胡青的摊子上只剩下三块约两斤重的瘦肉，云舒买了一块，回到家里，云舒向云锦四个说今晚带他们去赶海，发面做馒头包子。
双胞胎显得特别兴奋，一会儿拿背篓一会儿拿铲子从厨房里出出进进问东问西，云芳帮忙淘洗土豆，云锦按照云舒的吩咐，准备背篓篮子木通，喂毛驴准备套驴车一个人忙前忙后。
蒸了两锅包子，云舒又下了一锅面条，五个人吃饱就上炕睡觉。
云舒估算好时间，公鸡第一声打鸣就起床，外面黑乎乎的，先在厨房生了火，烧水做早饭，等云锦云芳起来，吃过早饭，一家五口提着少年给的灯笼往王家村走，双胞胎云芳坐在驴车上，云锦云舒在地上走。
到了县城，云舒按照胡掌柜说的路线直走，幸好没有多余的岔路，路很宽也很平，路边也有人家，一声接着一声鸡叫，让人不至于太害怕。
双胞胎挨着坐，慢慢的开始打瞌睡，云芳抱着他们暖烘烘的也不觉得脸上寒风刺骨了。
云锦开始还能跟上云舒，慢慢的出了汗，不得不小跑着跟上，没走多久路上遇到几个赶路的大汉，看他们背篼沉沉，云舒想可能是一晚上没睡准备走县城卖货的。
大约走了3个小时天蒙蒙亮了，路边的房屋也渐渐清楚，路两边都是青幽幽的麦田，路边的草丛里裸着白霜，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云锦哈口气，看着车筐里的云芳三个，双胞胎睡相憨憨的，云芳低着头一点一点的。
“云锦，你饿了吗？”云舒看一眼脸蛋通红头顶冒汗的云锦，淡淡问道。心里却在想怎么才能让云锦身体更结实些。
“没有，大姐，还要走多久？”云锦自觉体力不行双腿都开始打颤了。可毛驴怀崽，他不能坐车。
“你上车吃点包子，再不吃热水就不热了，还得烧水。”云舒找个借口，让云锦能休息一会，顺便叫醒云芳双胞胎三个也吃早饭。
“大姐，我们快到了吗？”云吉睁开眼睛就很兴奋的问，云祥大眼无神的揉眼睛一看就没清醒呢。
“大姐，你上来坐车，我和双胞胎下去走会！”云芳见云锦上车取水和包子，就云舒一个人在地上走着。
“没事，你们坐车，我走得动！”
云舒从云锦手里接过包子开啃，又见云锦给双胞胎云芳三个倒了热水，也将包子取出来递给他们。
吃过早饭，双胞胎云芳怎么也不坐车了，云舒让云锦坐车自己也坐上去，将驴车赶得慢慢的，也让毛驴歇口气，顺便在一条溪边饮了驴。
这段路，云舒几个碰到十几个汉子背着沉沉的背篓往县城放下走，背篓底下渗着水，在后面碰到的就男女都有，也背着背篓有说有笑的。
双胞胎有些怕人，云芳倒是想跟人说说话，问了好几个人，但那些人急着赶路根本没人搭理她。
大概走了五六个小时，眼前出现了一湾沙滩，水望不到边界，沙滩上只几个若云芳大的孩子提着木通，走走停停，远处的礁石上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拿着耙子挖着什么。
云舒将驴车停在一棵大树下，将拿着铲子木桶的双胞胎从驴车上抱下来，嘱咐云锦跟着他们，也拿起自己的木桶往海边走。
碧蓝碧蓝的天空，飘着一层薄雾，远处飞着一排海鸥，宽广浩瀚，人就显得渺小。
“大姐，这个能吃吗？”云吉捡起一个沙滩上最常见的蚬子，目光灼灼。
“能吃，你多捡点！”听到云舒说能吃，云祥连忙将脚边的贝壳捡起来。
云舒也低头来捡，小螃蟹多，蚬子也多，这些海边人都不稀奇的东西，云舒却当宝贝。
小螃蟹做蟹酱，蚬子可以晒干了炖菜。
五个人捡了一会儿，云舒抬头老远的看见一条小小的渔船，云舒赶紧带着云锦四个来挑货，她今天一来是要让双胞胎四个好好玩一下增加童趣，二来是要买些鱼虾回家准备过冬。
走近了，云舒发现小船很小也就二米左右，摇船的是个老者，船框里放着满满当当的两框不同种类的海鲜，大小不一的杂鱼居多，还有大螃蟹，手指长的虾子。
“大叔，你这鱼虾怎么卖？”见老者将船从水里拉出来，云舒赶紧上前问价。
“两筐你给200文，我年龄大了也懒得往县上送！”老者从鱼框里捡出三头五斤左右的大鱼，这才对云舒说道。
“我就看上你手里的大鱼可惜你不卖。大叔，两筐100文，我都要了，那王记食铺一斤才给2文，你看我老远来了，省得你跑一趟。”云舒估计了一下两筐也也就一百多斤，他肯定会卖。
老者听到王记食铺脸色有些变了，云舒再要商量，从老远跑来一个妇女，高声朝着老者喊话。
“爹，你外孙都要病死了，你真的忍心不管吗？”
云舒顺着看去，是昨天她见过的那个妇女，她即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木桶却没丢。
近了，云舒发现她一大桶都是碧绿的岩菜。
“爹，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求爹救救你外孙吧！”妇人扑通跪在地上，抱着老者的腿就开始哭，一双眼睛偷偷打量老者船上的海货。
老者眉头皱的紧巴巴，任凭着妇女如何哭，就是不答应。
云舒见他越来越没耐心。
“大婶，你这岩菜怎么卖？”
妇人眼中划过一抹欣喜，边哭边道：“你给我十文钱，我全部卖给你！”这些东西根本没人要，却是她一家一天的口粮。
云舒掏出十文钱递给她，让云锦先把自己的桶腾出来装菜。
“大叔，100文，你要是卖我就要了，你不卖那我也不耽搁你时间。”云舒提着木桶作势要走。
老者没开口，妇人却又哭了起来。
“爹，你救救海儿，再不救他，我怕你以后就见不到他了。他已经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能跟着您出海打鱼！”
“海儿病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小的！”老者突然怒道，“你见天上门打秋风，怎么不早点说生病的是海儿！”
“爹，我昨天就跟娘说了，也跟王实媳妇说了——”妇人觉得委屈，却被老者呵斥了。
“你等等！”老者转头看向云舒，“孩子，你给100文，我这鱼都给你了！”
云舒将钱递给他，老者犹豫了一下给妇人数了50文，“你知道你娘，这钱我不能都给你，你先拿着这钱给海儿瞧病，若是不够再来家里取！”
妇人接了钱再三保证会还。
云舒向老者借了框，将两框垒起来掌在手上，接过云锦提不动的木桶，大步往驴车边走。
用自家框装好了鱼，云舒把他的还给跟来的老者，领着双胞胎几个又去捡小螃蟹认识新朋友。
看到岩石边回来的妇人一人一桶的岩菜，再一问3文钱就卖，云锦云芳连双胞胎都觉得大姐上当受骗了。
“大姐，那个人诓了我们！”云芳有些委屈。
云舒揉了揉小丫头毛绒绒的头发，温和说道：“没事，大姐都知道的，那妇人家里有生病的孩子，再说十文钱对我们家来说算小，对她家没准儿就是救命钱。大姐也不是圣人，但举手之劳，能帮就帮一把。你们四个也记住，力所能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知道吗？”
“知道了大姐！”双胞胎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抢答。
“大姐，我记住了！”云锦慎重答应。
“云芳呢？”云舒看着低下头有些羞的云芳，这个小姑娘也是个善良的小家伙，只是因是女娃，肯定被张氏磋磨过，是故别弟弟们懂事。
“大姐，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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