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1/2）

孟淮山赶到医院的时候, 一左一右两张病房上, 正好躺了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周笑笑跟在他屁股后面挖苦道：“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过来了？”

孟淮山冷眼瞥了他一下, 周笑笑顿时收住话头，讪笑着跑开了。

孟海一看到他大哥，仿佛看到了救星, 指着青了一圈的眼睛告状：“大哥你看啊，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医生说了，差点我这只眼睛就废了。”

孟淮山看了眼他的眼睛，问题不大。

他又转头去看莫水。

莫水紧紧攥着手机, 沉默地靠坐在床头, 看到他过来, 也只是抬了下眼皮而已。在他旁边的床头柜上，洒落了一叠撕碎的纸片。定睛一看，上面是熟悉的内容。

孟淮山皱了皱眉：“就为了这个打架？”

“大哥, ”孟海忍不住嚷嚷起来, “我就说了, 他不怀好意, 接近你就是为了钱。这种为了钱连屁股都不要的贱人, 你早该甩了他！”

“甩不甩我轮得到你说话？”莫水讥讽地看了他一眼, “就算我是卖屁股又怎么样？有人愿意买。不像某些人, 脱了裤子想让人上, 别人还不愿意。”

“你特么说谁？”

“说谁谁心里有数！”

“莫、水！”孟海气疯了, 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往莫水身上扑。

“闹够了没有？”孟淮山拧着眉，太阳穴一连跳动了两下。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家伙，只要凑到一块，势必闹个天翻地覆。

将孟海往后一推，孟淮山的声音不由得发狠：“看来你的伤一点也不严重。”

孟海的身体晃了一下，一屁股倒在病床上，虚弱地哼起来：“大哥，真的很疼啊，你看看我这伤——”他掀起衣服，身上却没什么伤，立马又变了口风，“莫水他耍阴招，打完了你都看不出来！”

他告状厉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可信度。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莫水身上的伤更加严重，脸色也更加苍白。至于孟海那个黑眼圈，说是没睡好也有人信。

自始至终，都是孟海一个人在嚷嚷，莫水连一个“疼”字都没说过，越是这样，越是叫人心里揪得慌。

孟淮山拖了张椅子，在他身前坐下。莫水额头上有伤，脸颊也有擦伤，锁骨的位置上不知怎么的，也青了一块，青中又透着黑，像是淤血，看得人头皮发麻。

孟淮山伸手想摸他的锁骨，又怕他疼，将手抽了回来：“孟海打的？”

“大哥，我没有！”孟海急忙辩解。

莫水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头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能不能把他弄走？吵得我脑子都疼。”

“凭什么让我走？我就不走！有本事你自己滚蛋！”

“行，那我走。”莫水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地。

他本来就身体虚弱，这么一动弹，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身体一晃，直往地上摔。孟淮山眼疾手快，连忙将人抱进怀里。

“大哥！”孟海一惊，两只眼睛瞪成了铜铃，“他又勾引你！”

“少说点话，好好养你的伤。”孟淮山给他递了个眼色，拎起书包，扶着莫水往外走。

临出门前，莫水转身，朝孟海笑了一下。孟海浑身一个激灵，他忍不住想，难道这回弄巧成拙了？

……

莫水没有丝毫反抗，跟着孟淮山回了他的公寓。一进门他就注意到，拖鞋没了。

“之前你说分开，孟姐就把东西都收拾了。”孟淮山口中的“收拾”，其实就是“扔了”的意思。

莫水心里难受了一下，可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本来他就是个过客，合约都解除了，哪里还用得着留他的东西？

“回头让孟姐给你再买一双。”

“不用。”莫水弯腰，从鞋柜里拿了双一次性的纸拖鞋，“这就挺好的，随穿随扔，每次都穿新的。”

他的话说完，才发觉孟淮山的脸色不对，连忙笑了笑：“你别误会，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一次性的确实比较方便。”

孟淮山抓着他的手臂，神色有些复杂：“不想笑就别笑了。”

“怎么，我笑的很难看？”莫水摸出手机照了照，他整张脸白的像鬼一样，确实不好看，连他自己都不想看，更何况孟淮山，“行，那我不笑了。”

他收敛起脸上放肆的肌肉，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先躺着，别乱动。”孟淮山叹了口气，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推着人进了卧室，“待会儿公寓楼里卫生室的人会上来给你挂葡萄糖。”

莫水没反对，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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