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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C(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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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飞挂。

本困于浅水的蛟龙立下有了破空而去的转机。

晏清源皱皱眉, 眼里的笑意有一瞬变淡, 他看了一眼归菀,手里摩挲的白子一时间也落不下来了,停了停,目视归菀而笑

“用心了, 说罢,跟我提什么要求?”

棋盘上, 似乎又成了死局。

见他没了动作,归菀不信“世子,你认输了?”

晏清源知道她是不肯改称呼,一切随她,也不计较, 手里那枚棋子先搁下了, 托腮望着她

“你想我答应什么?”

归菀疑惑地打量了他片刻,似在确定什么,兀自犹豫, 晏清源一捏她脸颊, 一派任情荡思,坏笑道

“你不说, 我可要走了, 你知道, 我如今日理万机。”

不觉间,凝出了一身的汗意,归菀彷徨又看他一眼晏清源绯袍金带, 观之红绮如花,妖颜若玉。

这样坐在她眼前,归菀只觉他整个人充满异样光彩,令人不能直视,心中更是惶惶直跳,待那团子光芒在眼前渐渐褪去,才静下心来,深深吸了口气,轻声启口

“世子,建康被柏宫已经毁了一次,我不想它像昔日洛阳城一样,它也承载过繁华与风流,我想请世子给它最后的尊严,不要再毁坏典籍,也不要让它再作空城,”她说到动情处,无声哽咽。

“我知道,世子打过江是早晚的事,世子能答应我,不要做第二个柏宫吗?治乱者以权谋为先,治平者以仁义为先,世子,你既然一直都懂建康的价值,理当爱护它才是。”

眼前的这张脸,如至清之玉,纯净到毫无颜色,也毫无他念,她哀而不伤,语调却悲缠肌骨。

又自有文人的一脉理想之气。

晏清源静静回望着她,眸子亮起来,若有所思地把头一点“好菀儿,我早说过,我从来没看错你。”

话说着,手情不自禁伸过来,握住归菀的手,在掌心里,温柔摩挲,“就这件事?”

归菀没有躲避,目光柔和“你会答应我的,我知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这件事上,我想,我也从没看错过世子。”归菀有酸楚,又有欣慰。

“世子,你不是柏宫,你不会逼得人要到烧光典籍,只留一句‘文武之道,今夜尽矣’的地步,一座城,要历经多少代人的心血才能承载文明,可一把火,不过朝夕的事就可以毁了它,徒作废墟,我不想它日后在衰草斜阳里,只能供人凭吊,那次,世子让我看洛阳的金镛城,我心里很难过,荆棘铜驼,一语成谶,它到如今也没能再恢复往日荣光,世子也许对我的故国颇有微词,但世子若如曾真正了解过它,就会知道,自江左以来,年逾二百,文物之盛,独美于兹,它并非一无是处,我知道人不可逆势而为,但我还是想世子能够善待它,日后,风化海内,建德和人,冠带衣履天下,犹自可期……”

说到最后,归菀的声音低不可闻,晏清源却一直听得专注,黑白分明的是棋子,却不是世情,他忽慢慢笑了,眉眼斜飞

“除此之外呢,江左人物还有什么?南梁全盛之时,贵游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更是多无学术,我的确是看不上。”

话一出口,就把人噎的发窘,归菀也不例外,一时难堪,不大舒服地抿了抿发,思想有时,振作精神说

“世子只看一面,自晋祚终,南北争胜,三百余载,怎不见枕戈待旦的刘越石?中流击楫的祖士稚?更有吊伐之风雄豪逸气的桓大司马,当年武帝伐魏,器械精新,军容之盛,不也引得你的父辈们啧啧称叹以为百数十年所未之有?百年江左,从不乏人物辈出,彼时英豪,懔懔如有生气,绝非厌厌九泉下人,世子方才一言,未免有失偏颇。再者,北地亦几经更迭,有气吞如虎之时,难道就没有过萎靡混沌之日?”

这一语既出,何其豪迈高爽,听得晏清源快意大笑“好,菀儿,你对青史可谓如数家珍,其辞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好一个桓大司马,我也要叹一句‘可儿,可儿’!”

绯袍如故,衬着他英姿勃发的一张脸,宛如烈日,晏清源明显心情大好,两只眼,笑意恣肆地停在归菀脸上,倒让归菀略觉赧然,少时,他敛了一些,“我以为,你要为自己或者是陆将军提什么条件。”

心头一滞。

归菀摇了摇头,眼睛里隐然有泪,她垂下脑袋“人死,盖棺尚不能定论,爹爹他并非一点错也没有,他的身后名,公道只在人心,我爹爹既然做了就自有担当,他如若有知,也不会让我给他求什么,一个人该得什么名,不是求来的,至于我自己,”她蓦然抬首,眼睛里有一霎的失神,随即,露出个苦涩微笑

“既逢丧乱,百岁如流,富贵冷灰,我没有要说的。”

几载相处,她从来没有这样推心置腹和他说过这样多的话,此刻,娓娓道来,倒像说的是前尘旧梦了,晏清源若有所得,这样一直盯着她,不知怎的,眼里有了不易察觉的一丝讥诮

“你不求,无论到几时,你都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我之间,牵绊总在,断不了的。”

归菀脸色微变,似不愿承认,一顿,将各样情绪撇了个干净,果断起身“世子,愿赌服输。”

话刚完,却见晏清源“啪”的一声落了白子,顿时破局,重新将她困住,归菀这才是真的变了脸,蓦然醒悟,原来这半日他拿自己戏耍打发时间而已,她猛地红了眼圈

“你又要反悔?你这个人,压根不配为人君!”

晏清源一点也不生气,笑扫棋局

“这一局,你根本无须下注,我本来也非柏宫,道统之间,自有昭昭天命,我就是天命,所以,你说与不说,我都不会做出柏宫所行,你去看看我治下各州各郡,无不勤务农桑,崇尚学业,与古不殊,好菀儿,是你自己突发奇想当什么赌徒。更何况,你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的人该是你,坐下吧。”

归菀恨他诡诈,白费她口舌,不再理会,本想把棋盘给他拨乱,忍下了,刚走出一步被晏清源给拽了回来

“你输了,我就一个条件,好好跟着我,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东柏堂里只养你一个,”他忽然蹙了下眉头,摇摇头,“唔,现在多了一个阿宝。”

说完,添一句逗她,“你也是我的阿宝。”

归菀坐在他腿上,根本不吃这一套,七扭八扭,要下来。晏清源没了耐心,直接把人扔上床,突然一停,随手捞起床头的一柄小团扇,从窗口扔了出去

“滚,再敢鬼鬼祟祟偷听,我砍了你手脚!”

说完,笑骂一句“没规矩的东西”,听外头一阵惶惶乱乱的碎步声远去,才笑对归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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