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重重(1/2)
如今再开始读《孟子》,陆钧的感受可谓是截然不同。《孟子》的第一篇《梁惠王上》就让他吓了一跳。这篇讲的是孟子见到梁惠王, 两人之间的对话, 开篇便道:“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梁惠王这一问, 在陆钧看来,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结果,孟子他老人家把脸一板, 对人家道:“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这还不算完,这老头又像连珠炮一样, 接着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大致意思就是,人人都想怎么对自己有利, 那以下犯上作乱的, 还能少嘛?到了最后,又恨恨的加了一句:“你问仁义就足够了,你问利益干什么呀?!”
劈头盖脸挨了一顿训,陆钧估计梁惠王的心情是崩溃的, 感受是郁闷的, 他肯定在想:“我不过就是问一句……”
但正因如此,多读了几篇之后, 陆钧反而觉得孟子这个老头直爽的有点可爱。如果说孔子的教诲徐徐如春风, 那么孟子风格就是荡荡如流水, 气势磅礴, 一气呵成, 周峙说的没错,好好研读《孟子》,对他写文章太有帮助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文章到底该怎么写,但是透过《孟子》中那严密而层层递进的辩论,陆钧仿佛已经窥见八股制艺的一点门道了。
一天过去,陆钧满脑子都是孟子老先生的谆谆教诲,他回到陆宅,径直来到他们二房的院门口,刚一打开院门,就听见里面两个女孩“咯咯咯”说笑的声音。
陆钧一看,院里陆茗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的手,在给她抹什么东西。那女孩回头一看是陆钧来了,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起身行礼道:“钧少爷……”
陆钧努力的从鱼和熊掌能不能兼得的哲学问题中抽离了出来,问陆茗道:“这位姑娘是谁呀?”
陆茗道:“祁儿,不用客气,我哥哥为人很随和的。”
那个叫祁儿的丫鬟低着头,满脸通红,道:“见过钧少爷。”
陆钧见这女孩儿长得挺清秀的,就是脸上不知怎么烫伤了一片。见陆钧看她,她急忙把脸转了过去。
陆茗对陆钧使个眼色,道:“哥哥,你去屋里吧,祁儿昨天挨了大娘的骂,且把脸烫了。我刚才去厨房遇见她,想起咱屋里还有上次三婶子给的烫伤药膏,就给她抹一点,否则万一留下疤怎么办呀?”
祁儿着急的抬头问陆茗道:“小姐,能好吗?”
陆茗安慰她道:“当然能好了,你原先抹的就不错,但我这个更管用。保证到明天你就不疼了。”
陆钧知道了陆茗的用意,他点了点头,对祁儿道:“你不必拘束,你和茗儿差不多大,茗儿平日一人在这院里也挺闷的,你若是无事,就多过来陪她说说话吧。”
祁儿急忙又行了一礼,道:“是。”
陆钧怕她们两个不自在,正要进屋,忽然听见院门口有人着急的喊道:“祁儿!”
陆钧回头一看,原来是祁儿的姐姐秋月来了。她一改往常的清高模样,警惕的看了一眼院里的人,满脸焦虑的道:“祁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厨房正忙着,你平日顽皮也就罢了,现在还不好好干活去!”
陆茗起身道:“原来是秋月啊,我刚从厨房过来,那里没什么事啊,晚膳都备好了。我看祁儿的脸烫着了,把我从前用过的膏药分她一些。”
秋月拉着祁儿后退一步,道:“多谢小姐的好意,我们自己有药,不用小姐费心。”
陆茗冷笑了一声,坐了回去,对陆钧道:“算了,哥哥,咱们都是没有爹的孩子,连下人都瞧不起我,不肯跟我玩了。”
陆钧迅速领悟了陆茗的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该自己出场唱白脸了,他几步走下台阶,来到秋月面前,道:“秋月,你知错么?”
昨天常氏和黄主簿交涉了一番,黄主簿还是坚持要减少这段时间和常氏见面的次数。这让常氏的心情很是低落。她进府之后不禁打了厨房里的下人,回房后还在秋月身上也拧了几把。而今天她听说常家的宅子起火的消息之后更是十分惊讶和愤怒,大房所有的人,甚至包括陆锦,都遭到了她的打骂。
秋月正在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的问题,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又找不着了,她找人找的心急火燎,刚才进来时完全忘了礼数。现在听见陆钧冷着脸站在面前,一副当家作主的少爷的威仪,吓得她两腿一软,赶紧拉着祁儿跪下,道:“奴婢……奴婢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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