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噩耗(1/2)
陆钧不像常晓成那么爱与人搭话,虽然奇怪, 也没去问他这“可惜”二字的意思。这会见一个人缓缓从台后走了上来, 方才明白了——只见这台上的人身材消瘦,穿着一件新裁的素绫青袍, 乍看上去看不出是男是女。这人态度举止到是十分端庄, 但脸色蜡黄,还有点皱巴巴的, 一双拿着铁梨片的手也干枯如树枝一般。让人看了以后,就不想再看他第二眼了。
但这人一在台上站定, 下面马上就没了声音。陆钧坐的不远, 再三打量过后,才断定这人就是任怀容, 这不禁让他有点惊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易容”的本事吗?
陆钟见了这“容先生”出场,有点失望对陆钧的道:“钧哥哥,这位说书先生怎么长得这么丑呀?”
陆钧见李尚源放在桌上的手颤了一下,便对陆钟道:“你是来听书的, 不是来看戏的, 况且圣人还曾后悔‘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待你听了容先生说的书过后, 再评价也不迟。”
他刚说完, 任怀容就如上次一样, 一手打着铁梨片, 另一手击鼓, 出声唱了起来,这一回她的声音却和在张家铺子时大不相同,高亢清亮,嘹然有穿云裂石之声。看来,当日在茶铺里,她不过只是使出了四五分功夫,就已经让那些人听过后念念不忘了。眼下洛云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噤声屏气,眼睛也一眨不眨的,任怀容说完一段三国,又换了腔调,说了一段《下西厢》。待她说完,这满场的人竟然半天都没有声音,任怀容转身要走,下面的人方才轰然乱了。
有人喊道:“容先生,再说一回《古城会》罢!”
那几个湖广客商也道:“我们愿意加些银子,只求容先生再说一段!”
谁知,任凭他们如何哀求,任怀容始终也没再露面,倒是开始那两个娇艳的女子又上了台,拍着手吊起嗓子,用昆山腔唱了两段清柔而婉折的曲子。底下的人慢慢散了些,却也仍有不少留下来听这两名女子唱的。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客流量,陆钧估计,洛云轩有了任怀容,这回可赚的盆丰钵满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要赚钱,就要对任怀容提供相应的保护。陆钧看以这洛云轩的财势,要做到这一点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无心听这两个女子唱曲儿,见常晓成站起身来,也接连跟着他往外走去。陆钟似乎还沉浸在方才任怀容说的那一段故事之中,半天才回过神来,拉着陆钧道:“这容先生的声音太好听了,他到底是谁,是从哪里来的啊?”
常晓成拉着陆钧和陆钟,压低声音,对陆钟道:“陆钟,你想不想见容先生啊?”
陆钟见常晓成神秘兮兮的,压住内心的兴奋,道:“当然想啦。”
陆钧见常晓成又要多事,提醒他道:“我和钟儿要回家了,你想带他去哪儿?”
常晓成道:“哎呀,这有什么,你们都去我家待会儿吧。社学里整日有人盯着,都没法好好说两句话。”
陆钧无奈,也只能点头同意。确实,这次听到不少事情,虽然和任怀容的妹妹无关,但也值得他们好好讨论讨论。
一进常晓成家的院子,陆钧就瞧见正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躺椅,上面坐着个丰满的妇人,在那里摇着扇子,嘴里道:“秋月,给我拿梅汤来。”
陆钧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忽然想起,常氏如今就在常晓成家里。他和陆钟面面相觑,都停住了脚步。
常氏丝毫没看到他们几人进来,她身边也不是秋月,而是常家新买的一个丫头。常晓成对陆钧使个眼色,他们沿着门廊绕到后院,进了常晓成住的屋子。
陆钧还真是被常氏吓了一跳,一进屋子就坐下深吸了几口气。常晓成摊着手道:“这我也没办法,她天天非要躺在院里养着,我娘嘱咐我,没事不要去打扰她。”
陆钟好奇的问常晓成道:“常大哥,难道容先生在你家里?”
话音刚落,只听屋门外有些动静,任怀容那悦耳的声音响起,道:“少爷,是我。”
常晓成刚坐下,一听便跳了起来,对陆钟道:“说曹操,曹操到了……任姑娘,你进来吧!”
任怀容款款走进屋来,对陆钧他们依次行过礼,陆钟惊讶的张大了嘴,道:“这,这不是那天夜里的那个姐姐吗?”
任怀容微微笑道:“多亏常少爷肯收留我,又让洛云轩请了我去说书,往后你们想听什么,尽管告诉我,我说给各位少爷听便是。”
陆钧见她又恢复了本来清丽的容貌,好奇地问道:“你在台上的装扮……”
任怀容道:“不过是雕虫小技,掩人耳目罢了。我们在外走动,不能不多学些自保之法,让陆少爷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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