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又起(1/2)
常晓成和李尚源一样认真,但他可比李尚源督促陆钧学习的劲头更足。陆钧简直觉得他有点太过激动了, 拿着自己的文章横看竖看, 左看右看,对自己那短短几行话恨不能拆开了揉碎了, 每次都板着脸给自己讲上大半个时辰, 陆钧这才发觉陆茗的用心之良苦,心思之深沉, 她的两句话,可把常晓成的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了。常晓成现在大有一副就算是我考不上, 我也得让阿钧中案首的架势, 弄得周峙都有些奇怪,接连问李尚源道:“常晓成这是怎么了, 怎么天天盯着陆钧读书, 他自己的文章还没写呢!”
不过,李尚源的帮助,常晓成的监督,这些外力的作用都是很显著的, 再加上陆钧时时记着自己面临的内忧外患, 一点也不敢松懈,早上闻鸡而起, 晚上挑灯夜战, 拉着陆锦和陆钟, 三个人一同努力用功。在他们的影响下, 陆钟也早早开始写破题了。而他们对于《春秋》的兴趣, 也一天比一天更加浓厚。
与此同时,陆兴璘的身体也逐渐好转了,陆兴璘考过县试和府试,成为童生之后,先后也考过两次道试,却因为那两次都没考中,他觉得丢人,就没有再考。但这次遭遇让他收回各种心思,又重新拿起了书本。
果然不出陆钧所料,陆兴璘告诉他们,从前陆家的士子,大部分都是以《春秋》为本经,甚至还出过不少研究《春秋》的大家,他找出了陆锦说的那几卷经学著述,和陆钧他们一起潜心研读起来。
陆钧发现,其实陆家的人头脑都很不错,但由于种种性格缺陷——换言之,就是智商达标,但情商却有点捉急——这就导致了他们的学业很容易就会卡在瓶颈上。但是,一旦解除了那些心结,比如现在的陆兴璘,当他决定抛出一切杂念,踏下心来做学问之后,他很快就迈过了从前怎么也迈不过的坎儿,突破了从前怎么也没法突破的境界。
陆兴璘自己也没有再去考科举的意思,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研究《春秋》和教几个孩子身上。他把自己做八股、读书、经的经验和教训一一传授给陆钧他们。这样一来,陆钧的进步更快了,他终于结束了自己和“题前”三股的纠结,提笔写起了八股文的“正题”。
从陆钧开始能写一篇完整的八股开始,到现在,约莫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过去,陆钧做八股的水平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他一开始每日绞尽脑汁,最多也只能写出一篇文章,还写得漏洞百出,而昨日,他早上,晌午,和下午各写了一篇文章,拿给周峙看了以后,周峙也觉得“尚可”,从周峙这里的到的这样的评价,陆钧已经很满意了。
诚然,他现在的水平还不如张尹,更赶不上常晓成和李尚源,但是现在还不到十月,四个月集中突破,陆钧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就在这节骨眼上,陆茗又闹出了这么一桩事!
陆钧走出门外,见赵氏屋里的灯还亮着,便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问道:“娘,睡了么?”
没过一会儿,祁儿过来开了门,对陆钧道:“太太请少爷进去说话。”
陆钧刚一进屋,就看见陆茗飞快的跳上了床,扑进赵氏怀里,呜呜的哭着。陆钧把脸一板,道:“茗儿,起来,好好说话!”
陆茗从手指缝里偷偷瞄了他一眼,哭得更委屈了。赵氏一手搂着陆茗,另一只手冲陆钧摆了摆,道:“茗儿知道错了,钧儿,你就别再说她了。”
陆钧严厉的对赵氏道:“娘,您不能如此惯着她,由着她的性子让她乱来,您可知道今天惹出了多大的事?!若是茗儿被黄长义带走了,咱们两个一辈子追悔莫及!”
赵氏一听,心中也有些后怕,把陆茗从怀里拉起来,道:“茗儿,听见你哥哥说的了没有?!你现在知道哭了?!你知不知道上次你丢了的时候,我和你哥哥多着急,娘想了,你要是有个好歹二三,娘也没法活了,你知道么?!”
陆茗这回是真真正正知道自己错了,她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眼睛果真肿肿的,小嘴嘟着,陆钧看着都觉得心疼。陆茗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娘,哥哥,我,我……都是我的不对,我以后再不敢啦!”
陆钧对赵氏道:“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想了,过一阵子,先把茗儿送到乡下去,你看如何?”
陆茗睁圆了眼睛,刚想反对,却被陆钧瞪了一眼,她马上往后一缩,一言不发把自己裹到被子里去了。
陆钧看着陆茗那可怜的模样,坐了下来,问道:“对了茗儿,我回家时碰到的那个姓陈的秀才,你知道他的来历么?”
听见陆钧问起这个,陆茗双眸一闪,道:“哥哥,你见过他了?”
陆钧点点头,道:“他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咱们洛陵县的人?”
陆茗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抹抹眼泪,道:“不是,他说他的父亲在滋阳做官,他就在兖州府各县游学。对了,哥哥,我听他身边那另外几个秀才说,他是大魏有名的神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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