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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中读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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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蒙兴山上天气渐暖,冰雪消融, 还不到“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候, 山中的桃花却早已漫山遍野的开了。在山上经历了一年春夏秋冬四季景色,陆钧对这个地方的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原先蒙兴书院是离他遥远而神秘的, 而到了如今, 山上的一草一木都让他感觉分外亲切,只不过, 现在又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可是这一次离开之后还要不要回来呢?他心里暂时还没有答案。

道试仍然是在“道”级, 也就是省级范围内举行, 主考官是提学道的提学使。陆钧现在对大魏的官职熟悉多了,在他看来, 提学使类似于现代省教育厅的厅长。大魏各个提学道的提学使都是从中央派到地方的, 每过一段时间,一般来说是三年,将会替换一次。

范督学如今按临山东还不到三年,就打算提前致仕, 回乡奉养他年过八十的老母亲。诚然, 他希望陆钧他们三人今年就去考道试,不仅是给他们的一个挑战, 也是因为他想将他们收做自己的门生, 大魏的官员体系中, 师生、同乡、同僚……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将皇上底下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网在一起, 连在一起,每一条线都牵动着这些寒窗十载的读书人的仕途,有时候甚至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和洛陵相比,蒙兴要离滋阳近些。只需几天的水路加上陆路,他们就能到到达熟悉的兖州府府衙所在地滋阳。因此,陆钧过完年回到蒙兴的时候,就已经命家人把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一到三月底,他和常晓成、李尚源三个人就带着安材,踏上了去道试的路!

陆家的人在蒙兴码头等着他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从洛陵到蒙兴到滋阳,他们已经走得轻车熟路,应该说是轻“舟”熟路了,如今天气不冷不热,冬装换了春衫,薄薄一层,轻便的很,三个人除了笔墨纸砚,并没带太多“参考书”,所有的东西都在他们脑子里,安安稳稳的存放着,等待着道试那一天的到来。

陆钧上船之后,见船里空空如也,问道:“怎么这次没有带货物去滋阳呢?”

那掌船的人是陆兴玹新雇的,洛陵当地的船夫,他身材高大结实,人也很忠厚可靠。听见这位洛陵传闻中年纪轻轻就连中两次案首的陆家少爷开口问他,他赶紧一脸恭敬的道:“少爷有所不知,最近这运河上,可不太平,咱们这一船是送几位少爷去考道试的,不敢再拉货了。拉了货,船吃水深,万一被水上的劫匪盯上就糟糕了!”

陆钧和常晓成、李尚源面面相觑,心想,去年去滋阳府试的时候,不是还太平得很嘛?陆钧刚要问,那船夫自己道:“您也别说,如今这世道,谁也不好过。咱们洛陵去年那时候被逼的烧了黄家,这事儿您几位在清楚不过了,可从那以后,各地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断过,咱洛陵太平了,南方又闹了起来,你们几位少爷将来要是当了官呐,可要好好跟皇上他老人家说说,我们小老百姓,不过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再这么折腾下去,日子可就要没法过了!”

陆钧他们默然不语,看来他们上山求学一年,山下又发生了不少事情。陆钧心中原本模糊的念头更加清晰了,他和常晓成、李尚源在船舱里坐下之后,对他们道:“《左传》有云:‘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咱们三个读了这么多年书,‘知’应该是做到了,尤其是这一年在山上,该读的书,咱们也都读了,然而一个‘行’字,却还做的太少,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活了十七岁,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滋阳,这样即使来年能中举人,又有什么用呢?”

常晓成一听,双眼发亮,道:“阿钧,你有什么新想法,说来听听?”

李尚源也道:“陆少爷,近来,我也在思索此事,你说的没错,从前在洛陵的时候,咱们只顾着读书,到了蒙兴,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多了,但却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也更多了。山上的先生们也常说起‘国计民生’,但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要亲自去感受——《尚书》中也有一句类似的话,叫做‘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无论是修身还是明理,都少不了这个‘行’字——只是,我们到哪里去‘行’呢?”

陆钧道:“我确实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大魏虽有两都,但南都形同虚设,一切政令皆出自北直隶,大魏真正的京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到那里的国子监去学习一段时间,而且,听说国子监并不是天天授课的,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往更北的地方走走。你们以为如何?”

常晓成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陆钧,道:“更北?你要去哪儿?”

陆钧沉声道:“居庸关、宣府、大同……”

常晓成和李尚源都愣了愣,李尚源道:“九边十三镇……守着我大魏的国门,陆少爷,你……你莫非是为了忠襄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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