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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叫孙音, 今年四十六岁, 老伴儿叫钱山, 五十二岁,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G市人。
因为住的地方荒凉, 不靠山不靠水,男人便围了一块荒地自己动手修了个简陋的垃圾处理厂,收入勉强可以度日。
半年前两人的垃圾处理厂被当地政府勒令关停,那个小小的垃圾处理厂本是两人所有的收入来源,垃圾处理厂被关停后, 老两口只能收拾了行囊另谋出路。
两人一路辗转来到S市, 身上带的钱勉强只够吃饭,没有钱, 没有文化,没有认识的人,即便是到了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仍旧寻不到立足之地,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做起了老本行。
老两口在西郊租了一间农民房,一边靠拾荒维持日用,空闲的时候就来市区碰碰运气找活儿做,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
有家造纸厂正在大量招聘保洁人员, 钱山给那个头头模样的人塞了几包烟, 把他俩都招了进去, 钱山负责运送报废料, 孙音就负责工厂卫生。
按说有了正经工作,日子应该就好过了,虽然收入仍旧微薄,可好歹不用再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可没过多久,钱山突然失踪了,孙音是个没主意的人,人又懦弱,连警察局都不知道去,就这么左等右等,也还是没把钱山给等回来,工作的时候又因为分神把脏水弄到了头头身上,结果工作也丢了。
钱山是孙音的主心骨,钱山没了,孙音整个人就垮掉了,一时想不开就走上了歪路,可她到底还是怕死,江水淹上来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孙音的话毫无逻辑和章法,想到哪儿便讲到哪儿,时遇站在门口默默的听了一阵,轻声推开房门,“音姨,您先别把事情想的这么糟,钱叔可能是被什么绊住了一时脱不开身,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帮您去警察局问问。”
事实上钱山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恐怕结果不会好到哪去,时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她只是单纯的想安抚孙音的情绪。
孙音的眼泪唰的掉下来,她几乎是扑过来似的抓住了时遇的手,“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等我男人找到了,我们两夫妻给你们当牛做马。”
时遇摇摇头,笑道:“没事儿,就是举手之劳,您放心,一定能找到钱叔的。”
孙音腾出一只手擦眼泪,腼腆的笑起来,“姑娘,你是好心人,日后一定会有福报。”
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时遇抬眸,白清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俩。
时遇看了看孙音瘦削的脊背,抬眼看向白清明,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白清明还是先败下阵来,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以他的性格,他根本不想管这些闲事。
但架不住她满眼期待,他不想让她白期待一场,只好装作不在意的点点头,“留下吧,正好解九过几天要回去上学了,不怕累就行。”
听见有了去处,孙音细小的五官立即舒展开来,连连道:“不怕苦,我做什么都可以的,谢谢你们。”
时遇知道白清明最怕麻烦,但他不是个小气的人,他说孙音可以留下,就代表给了她足够的权限去安排所有事,时遇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孙音把吃住的问题解决了。
“音姨,要不您就搬到店里来住吧,这里也安全一些,上班也方便,吃住都从您工资里扣就是了。”
“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啊?”孙音眨了眨眼,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
时遇莞尔,“没事,反正房间也住不满,每天忙的时候也就傍晚那一会儿,我男朋友忙不过来的时候您帮着店里店外照看一下就行。”
孙音一听,立即满口答应。
白清明瞥了两眼时遇那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抬腿下楼。
时遇的心思也没在他身上,她满脑子想着报案的事,竟连白清明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回过神来发现孙音还穿着那身湿衣服,脸色一沉,“音姨,快把衣服换了吧,着凉了就麻烦了。”
孙音这会儿没那么拘谨了,闻言,便开始脱衣服,时遇的目光划过她的手臂,目光一顿,“音姨,您的胳膊怎么了?”
孙音把胳膊往里收了收,笑起来:“没事儿,就是昨天在石头上刮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她也是昨晚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胳膊上有伤,她平时磕磕碰碰的也习惯了,就也没当回事,挤了点牙膏抹上就没管了。
只是孙音本来就枯瘦,一截小臂大半都被刮出了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这怎么行,不处理好会感染的。”
孙音笑的腼腆,拨下袖子盖住小臂,“没事,我们乡下人哪有这么娇贵,平时磕磕碰碰的都是常事,我身体好着呢。”
时遇咬咬牙,想起里店里备的有医药箱,便噔噔瞪跑下楼,在楼梯间差一点撞上了正准备上楼的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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